“邻居达梭先生说,定是全世界最幸运男人。”
问他,为什不回巴塞罗那去找佩内洛佩?他沉默许久,当在暗夜里瞥见他那张脸,他竟已泪流满面。
这十三年来生活。在昏暗灯光下,胡利安幽幽地告诉,佩内洛佩是他此生唯深爱过女子。
九二年个冬夜,依莲·玛索在巴黎发现流浪街头胡利安·卡拉斯,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名字,而且不停地咳血。他身上只有几个铜板,以及几张对折手写稿。依莲读那些手稿,自认碰到定是个名作家,因为喝得烂醉而流落街头,等他意识清醒过来,说不定哪个好心出版社老板还会奖赏她哩!这是依莲说辞,但胡利安知道,她是出于怜悯而救他。他在依莲酒店楼上小阁楼休养六个月。医生告诉依莲,假如这个人又再摧残自己话,就是神医也束手无策。当时,他胃和肝已经严重损坏,这辈子除牛奶、新鲜白奶酪和松软面包,其他食物都不能吃。当胡利安恢复言语能力时候,依莲问他究竟是谁。
“谁都不是。”胡利安这样回答她。
“说,谁都不能在这儿白吃白住。你会干什呀?”
胡利安说他会弹钢琴。
“那就弹段来听听吧!”
胡利安在酒店大厅钢琴前坐下来,前面站十五个只穿着性感内衣未成年酒店小姐,他演奏段肖邦小夜曲。结束之后,全场报以热烈掌声,只有依莲除外,她说那音乐听起来死气沉沉,她酒店可是做活人生意啊!于是,胡利安特别为她弹奏轻快爵士乐以及奥芬巴赫作品。
“嗯,这样好多!”
这份新工作让他赚到份薪水、个栖身之处,和每天两餐热腾腾食物。
在巴黎,他靠着依莲·玛索慈悲怜悯而得以幸存,她也是唯鼓励他继续写作人。她最喜欢读是浪漫小说,以及圣徒和殉难烈士传记。在她看来,胡利安最大问题是,他内心中毒已深,所以只能写出惊恐、晦涩情节。即使如此,依莲还是帮胡利安找到愿意替他出书出版社。此外,她提供阁楼让胡利安居住,帮他打点衣着,带他出门晒太阳、透透气。她也替他买书,每周日带他去教堂望弥撒,然后同散步。依莲救他这条命,她要求回报,除友谊,就是要胡利安承诺她继续写作。后来,依莲偶尔也让他带酒店小姐回去过夜,虽然他们只是相拥入眠。依莲还开玩笑说,酒店里那些小姐都跟他样寂寞,她们图只是片刻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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