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妹很多,她从家乡直接来到这里,带来东西都用尽,她认为她这身打扮是理所当然,是符合她身份,她鞋,鞋都穿坏,走起路来歪着两只脚,真伤脑筋,她头发紧紧地梳成个中国女人发髻,她那副样子看真叫们丢脸,她走过们中学前面大街,真叫难为情,当她乘B12路在中学门前下车时,所有人都为之侧目,她呢,她无所知,都看不见,真该把她关起来,狠狠地揍,杀掉。她眼睛看着,她说:你是不是要逃走呀。打定主意,下定决心,不分日夜,就是这个意念。不要求取得什,只求从当前处境中脱身而去。
当母亲从绝望心境摆脱出来,恢复常态,她就注意到那顶男人戴呢帽和有镶金条带高跟鞋。她问这行不行。说无所谓。她两眼看着,她喜欢这办,脸上有笑容。她说挺好,你穿这双鞋、戴这顶帽子挺好,变个模样。她不问是不是她去买,她知道反正她买就是。她知道她买得起,她知道有时她也是能够买,逢到这样时机就说话,想要什都可以从她那里搞到手,她不会不同意。对她说:放心吧,点不贵。她问在哪里卖。说在卡蒂纳大街,大拍卖。她好意地望着。她大概觉得小女儿这种奇怪想法、变出花样来打扮自己,倒是个令人鼓舞征象。别看她那种寡妇似处境,身上下灰溜溜,活像个还俗出家人,她不仅接受这种奇形怪状、不合体统打扮,而且这种标新立异她自己也喜欢。
戴上顶男人戴帽子,贫穷仍然把你紧紧捆住并没有放松,因为家里总需有钱收进,无论如何,没有钱是不行。包围这家人是大沙漠,两个儿子也是沙漠,他们什也不干,那块盐碱地也是沙漠,钱是没有指望,什也没有,完。这个小姑娘,她也渐渐长大,她今后也许可能懂得这样家人怎样才会有钱收进。正是这个原因,母亲才允许她孩子出门打扮得像个小娼妇似,尽管这点她并不自知。也正是这个缘故,孩子居然已经懂得怎去干,她知道怎样叫注意她人去注意她所注意钱。这样倒使得母亲脸上也现出笑容。
后来她出去搞钱,母亲不加干预。孩子也许会说:向他要五百皮阿斯特准备回法国。母亲说:那好,在巴黎住下来需要这个,她说:五百皮阿斯特可以。她孩子,她知道自己在干什,她知道如果她真敢那做,如果她有力量,如果思想引起痛苦不是每天都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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