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曲子叫什?”陶溪在林钦禾停下手指后问道。
“《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林钦禾放下手说道。
陶溪怔怔,觉得这个名字很奇怪,他看着林钦禾盖上琴盖,从钢琴椅上站起来,用小到只有自己能听到声音说:“生日也在圣诞节。”
下着雪圣诞节。
林钦禾似乎并没有听到,问他:“现在心情好点吗?”
陶溪对音乐窍不通,只知道个《致爱丽丝》,这让他有些难堪,他纠结着手指忸怩道:“想听那天你弹曲子。”
“好。”
林钦禾伸出十指,陌生又熟悉乐曲在他修长手指下流溢而出。
长窗外垂垂下坠落日乍然挣脱暮霭缠缚,赤金色暮光透过玻璃斜射而进,在林钦禾深刻侧脸线条上交织跳跃着最后落日余晖。
陶溪在暮色中猛地反应过来,他并没有对林钦禾说是哪天。
?”林钦禾推开门,回过身看着陶溪说道。
他背后是空旷无人巨大音乐厅,整面墙落地长窗静立着,紫雾灰霭被最后抹残阳静静燃烧,透过长窗烧进音乐厅里,烧在厅内静默黑色钢琴上,也烧在陶溪眼睛里。
陶溪在片寂静中似乎听到什在剧烈跳动,他鼻子突然发酸,眼睛也不争气冒着热气,嘴上却逞强道:“早就不想哭。”
在跟着林钦禾来路上,那些事好像就随着十月晚风吹走,只留下道影子压在心上。
他现在想哭,却不是因为那些事。
陶溪蓦地看向林钦禾,在昏暗光线中,嘴角翘起弧度越来越大,他说:“林钦禾,你是不是想安慰才拉到这里啊?”
林钦禾蹙起眉,朝门口走去,留下深色背影和冷淡声音:“只是因为你要哭不哭样子很
然后他终于听清,那剧烈跳动声,正来自于他胸腔,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和钢琴声起共鸣在空旷音乐厅里,起闪烁在最后余晖里。
陶溪站在音乐厅中央,看着面前弹钢琴人,似乎在做个比暮色更瑰丽梦。
他想。
这支曲子只有他个人能听到。
这个人,他也想独自占有。
林钦禾看着他,没说话。
陶溪突然想起那天他躲在音乐厅门外,看到林钦禾在弹钢琴,他笨拙地用手指模仿林钦禾手势,目光贪婪而炽热。
“但想听你弹钢琴。”陶溪望向林钦禾,眼中是清澈而闪烁期盼,“可以吗?”
林钦禾沉默片刻,对他说:“可以。”
他走到钢琴椅旁坐下,掀开琴盖,看着陶溪问道:“你想听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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