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
他抬眼只见李无廷
骑当先，高跨马上。玄色
披风裹着塞外风沙，银盔边缘镶上
抹金红朝晖。
俊美面容侧来，正看向他。
他深吸口气，接过送行阳关酒。
军中禁酒，但大军出征前，会由三军主帅代饮杯“阳关酒”。
宁如深端着酒盏到李无廷跟前。
大早，三军便整装出发。
李无廷起身戴甲披氅，出营帐。
宁如深也迅速收拾好，将发束，着身利落骑装随军出城门。
陇远关前，厚重城门轰隆拉开——
天际恰抹霞光乍现，自升起城门下铺落而来，映亮整片北疆大地。
“唔…”他脸颊下贴在李无廷胸口。只听那胸腔里心跳急重，如战鼓擂动，声声撞击着他耳膜，叫他血液都沸腾起来。
“陛下……”宁如深闭下眼。
李无廷埋头搂紧他，声音在凌乱呼吸中几乎不成语调，“…睡吧。”
密不透风怀抱温暖而有安全感。
宁如深在战前最后夜，放纵自己埋入帝王怀里，在微窒晕眩中渐渐眯眼睡去。
李无廷搂着他，低声说，“冒犯。”
宁如深不可思议地睁大眼：
这算什
，是在…跟他讲君子之礼？但李无廷以后也要这样吗，抱下他，然后本正经地说“宁卿，冒犯”……
李无廷已吩咐德全熄灯。
光线倏地湮灭。
杯中酒倒映着塞外初阳，清透酒水像是染尽霜和血，厉烈而呛人。
他抬眼对上李无廷低来目光，喉头蓦地堵，指节微紧：
“…愿陛下、
大承军，旗开得胜。”
李无廷瞬不瞬地看着他，接过酒盏饮而尽。
烈酒入喉，烧灼着满腔热血。
城门大开，三军自关前列队。
骑兵在前，步兵在后，铠甲反射出凛凛明光，规整矩阵间投落出斜长身影。
帅旗之下，万军之师寂然无声。
却给人心头带来莫大震撼和擂动。
宁如深和轩王等人自军前相送。
陷入沉睡前，他不忘喃喃，“陛下，夜安……”
头顶隐隐落下声：“夜安，宁卿。”
“……如深。”
·
觉安稳，直睡到翌日清晨。
片黑暗中，宁如深扒着李无廷衣襟，两人衣料细细摩擦着。他时大气也不敢出，只觉搂着他胳膊紧实有力，周围气息烘热。
李无廷低沉声音自头顶响起：
“不愿意就推开朕。”
宁如深顿顿，在醺人暖香中，他指节紧下，随后环住对方腰身。
拥着他双臂蓦地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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