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扯他
包，他说：“拿去，还有个手机，也拿去。”歹人没听懂，低沉地诺
声，凉尖东西在他腰间动动。他降下嗓子，凝住神，缓缓念普通话：“里头口袋有手机。”
转瞬间肩膀空。探手摸到汽车票还在裤子背后口袋里，跛脚良浑身轻巧些，在裤腰上擦擦手掌。夜晚渐渐落下，让他沉浸其中，裹着新布鞋脚底板步步拖过去，没有丝声音。小巷口有几家大排档，人吵吵嚷嚷散散淡淡地坐在露天座位上，顶上搭着颜色不甚清楚塑料雨棚，吊着灯泡，这就是在享受人啊，种陌生热闹笼罩着那个棚子，里面顶上光是黄，棚外灯泡跟侧标牌是白，光打在地面上，黑巷子里照出个柔和白圆圈，像用旧铝盖扣住街面。你呈上你欠债，人人终究有去处，这安恬也是种神秘奇迹。多日以来从脖颈到肚皮缠绕得他紧张麻绳松绑，他崭新地向车站走去。
2014—2019，芝加哥，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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