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德背影和脚步声被彻底隔断在坚固大门背后,狭小单间内,再次只剩下他个人,
兴许是诱鱼剂味道还在他大脑中挥之不去缘故,江眠忽然很想吐。
接下来半个月里,江眠再次被法比安下令提出囚室,像之前那样,由近十个激光红点瞄准,在监控密切注视下,去取那滴万金人鱼血。
拉珀斯看到他,急忙甩动鱼尾,匍匐着游过来,将手贴在玻璃墙上,用喜悦、迫切目光摩挲江眠脸颊。
他们不再给他水,更不用说食物,其实,自
低下头,浅薄苍白笑意逐渐从面上消退下去。
这些天来事态发展跌宕起伏,比过山车还要扭曲多变,江眠身心俱疲,但还是要强打精神,和研究所里人尽力斡旋。
他身价愈发昂贵,从江平阳养子,到实验体专属饲育员,再到和人鱼谈判最重筹码……任凭江眠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打破僵局方法。今时不同往日,六年后现在,他再不能用支没有尖头钢笔,为困在此地人鱼谋求条摆脱桎梏出路。
老实讲,江眠现在受到监管,已经是超乎预料得严苛。没有书籍,没有娱乐,也没有工作;没收切尖锐坚硬东西,禁止太长时间沉思;哪怕是去卫生间,都必须在专人看护下进行,洗漱时间决不允许超过十五分钟,并且每隔五分钟,就会有人扭开门把手探看……
用餐时,江眠也戴着镣铐,被固定在焊死桌椅上。他没办法拿起碗,只能用锁在盘子上配套勺子舀饭——这是确保他不会突然把餐具吞进喉咙寻死保险措施。泰德想要进行十天次探看,起码得经过六道巨细无遗搜身环节。
他殚精竭虑,虚弱几乎拖垮他身体。江眠饮食不规律,睡眠质量尤其差到极点。有时候,他饿得可以吃下张桌子,可更多时候,筷子连挨下嘴唇都不行;至于睡觉,在些夜晚他能生生热醒,而另些夜晚,即便在恒温室内,江眠仍然冷得牙齿打颤,寒意仿佛是从骨髓里冒出来。
他不仅不能把这种反常情况告诉其他人,并且还要装作若无其事模样。几个星期下来,他本来就没有几两肉身体更加清减,手腕几乎可以看到骨节形状,突兀地撑着毫无血色皮肤。
他不说话,沉默蔓延片刻,听到房门再次打开声音,泰德环顾这雪白、狭小、简陋囚室,勉强地笑下:“时间不多,恐怕得走。你……你多保重。”
江眠抬起头,轻声说:“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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