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是,三十岁!”米凯利斯突然尖声说,伴随着声怪笑,空洞、得意,又苦涩。
“你个人吗?”康妮问。
“看怎说。是说个人生活吗?有仆人。个男人不娶老婆,就得有个仆人。他是个希腊人,反正他自己说是,没什能耐。不过还是把他留在身边。不过会结婚,是,必须结婚。”
“怎听着像削发那难?”康妮笑道,“结婚费劲吗?”
他景慕地看着她说:“查泰莱夫人,有点!发现……对不起……发现,不能娶英国女人,甚至连爱尔兰女人都不能娶……”
也不信口开河。他清楚自己被叫到拉格比府来是要被派用场,因此,像个老*巨滑、冷漠无情商人或大贾,他听任别人提问,在回答时尽量不动声色。
“金钱!”他说,“金钱是种本能。赚钱是个男人本性。这不是你干出来,也不是你想耍就能耍出来花招。它是你本性里偶然成形东西。旦你开始,你就赚钱。赚,就继续下去,直到觉得该歇手,想——”
“可你总得有个开头儿啊。”克利福德说。
“哦,那当然!你得进去,如果你被挡在门外你就什也干不成。你得打拼进去。旦你进去,你想不赚都难。”
“你除写剧本,还有别路子赚钱吗?”克利福德问。
“那就试试美国人。”克利福德说。
“美国人!”他干笑道,“不,让仆人给找个土耳其人,或者类似东方人。”
这个成就非凡人如此怪诞,如此抑郁,
“哦,恐怕没有!可能是个好作家,也许是个差作家。但总归算个作家,个剧作家,也只能是个剧作家。这毫无疑问。”
“你认为流行剧作家才是你归宿吗?”康妮问。
“说到点子上,很对!”说着他向她转过身,脸刷地就红,“这没什!流行没什。流行,但跟大众没关系。戏剧里没什流行因素。不是那个原因。它们就是流行,就像天气……是无法被改变东西……眼下就是这样。”
他眼睛有点外凸,目光迟钝,深陷在无底失望渊薮中。他目光现在转向康妮,令她微微颤抖。他看上去那老,老得没样儿,似乎是层又层幻灭垒起来,在他身上积累不知多少代幻灭,就像地质岩层样。可与此同时他又像个孩子,某种意义上说是个弃儿,可又有着老鼠样求生绝处勇猛。
“至少你干得很精彩,在你这个年纪。”克利福德若有所思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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