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脱鞋,都湿。”她说。
她坐在椅子里,穿着长筒袜脚跷在亮晶晶炉前铁栅栏上烤火。他到食品间去取来吃,有面包、黄油和牛舌干。她热得脱外套,他接过去挂在门上。
“你是要喝可可、茶,还是咖啡?”他问道。
“什也不要,”她看着桌子说,“不过你吃你呀。”
“算,倒不想吃什。该喂狗。”
她思忖片刻问:“克利福德也驯服吗?”
“驯服,而且令人厌恶,你反抗他,他就那样,像大多数他那类人样。”
“你以为你就没被驯服吗?”
“或许还没那严重!”
这时她发现远处有暗黄灯光,便停住脚步。
她沉默着,气哼哼地走着路。
“你恨克利福德吗?”她终于说。
“恨他,才不呢!他那样人见多,才不自己找气生呢。事先就明白不能跟他这种人较劲,所以就随他去。”
“他那种人是什人?”
“嗨,你比清楚啊。就是那种年轻绅士,有点女气,没蛋子儿。”
还没到园门口,就听到门闩响。原来他守在那儿,在黑暗中看到她!
“这早就来啦,你真好。”他在黑暗中说,“还顺利吧?”
“太顺。”
他在她身后轻轻地关上园门,打着手电筒为她照路。微弱灯光照在黑暗车道上,借着灯光能看到那些白花在夜间还绽放着。他们分开走着,沉默不语。
“你肯定上午推轮椅时没伤着自己吗?”她问。
他不声不响地在砖墁地上踱
“有灯光。”她说。
“出来后屋里没熄灯。”他说。
她又走在他身边,但没挨上他,说不上为什要跟他起走。
他开锁,他们进屋,他随后插上门。她觉得这儿像监狱似!炉子上水壶“嘎啦嘎啦”地响着,桌子上摆着杯子。
她在炉火边木头扶手椅上坐下,从寒冷外面进来这里,她感到十分温暖。
“什蛋子?”
“蛋子儿,男人蛋子儿!”
她在琢磨这个词。
“是那个原因吗?”她有点恼怒地问。
“你说个男人傻时,就说他没脑子。说他毒时,就说他没心肝。说他尸怂时,就说他没胆量。要说他没有男人野性勇气,就说他没蛋子儿,也就是说他驯服。”
“没有事儿。”
“患肺炎有什后遗症吗?”
“哦,没什!就是心力不够足,肺活量不够大。得肺炎人大都这样儿。”
“就是说你不应该使猛劲儿?”
“不能经常那卖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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