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站得住?”陆鹤飞问。
“应该吧……”王寅说,“没事。”
陆鹤飞见孝衣下面西装裤都磨烂,心中忽然有些触动。裤腿没办法挽上去,他就隔着裤子帮王寅揉揉小腿,帮助血液流通。王寅摆手,说:“小飞,别麻烦。”
陆鹤飞戳戳他腿,笑道:“你这落魄样子,叫你那些情人们见,看他们谁还敢跟你。”
“所以这种事情,谁都不能告诉。”王寅回答。他是开玩笑,若是他想昭告天下,前来吊唁上赶着当孝子人能从灵堂门口排到北京,他都不用受这罪,不还是那个风光体面王寅?毕竟他父母丧事就
这世界上几乎没有什事儿可以难倒他,也没有什事儿能让王寅表现如同天都塌样。
现在,他感觉不到眼前这个男人身上贯嚣张气息,王寅就跟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人到中年男人没什区别,有他惆怅,也有他无能为力。
“这个世界上对最好人走。”王寅深吸口气,忽然对着陆鹤飞笑笑。不是那种高兴笑,而是复杂灰暗悲伤笑。他沉默许久,穿堂风吹进来,长明灯火焰微微晃荡,只听王寅叹息般地低声说:“小飞,再也没有家。”
陆鹤飞动下手指,用自己手掌盖住王寅手,轻声说:“你……还有。”
王寅身体颤下,他身体没什知觉,但心中百感交集,诸多苦涩情绪起堵在胸口,怎都释放不出来。眨眼,滴眼泪就掉在陆鹤飞手臂上。王寅抹抹脸,侧过头去,不想面对陆鹤飞,陆鹤飞却结结实实抱住他。
两人在起时总是王寅强势,陆鹤飞就算张牙舞爪做足气势,也顶多能在同龄人中显得硬气,跟王寅比起来未免太小巫见大巫。王寅对他宠爱多过喜爱,两个人地位从根本上就是不平等。
现在,陆鹤飞把王寅抱在怀里,在王寅消沉与弱势之下,他怀抱显得那包容,那坚实。
也许男人之间感情就是如此,归于寂静深处,沉默无声。
“你不要在这里跪着。”陆鹤飞在王寅耳边说话动作如同亲吻,“地上硬。”
之前好多人劝王寅都不管用,王寅没那个心气儿与他们说话。陆鹤飞见王寅不动,就要把他抱起来。王寅猛动弹,双腿又麻又疼,叫道:“小飞!别别!起不来……”他话都没说完,就被陆鹤飞抱到椅子上坐下。王寅身体僵着,腿都伸不开,两个膝盖明显都肿,陆鹤飞用手碰,王寅疼倒吸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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