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那里?”樵夫用手指著:“远望著片红,便是他家屋后,你们打从这小路穿过去”。两位公子谢樵夫,披榛觅路,到个村子;不过四五家人家,几间茅屋。屋后有两棵大枫树,枫叶通红,知道这是杨家屋后。又条小路,转到前门,门前条涧沟,上面小小板桥。两公子过桥,看见杨家两扇板门关著。见人走到,那狗便吠起来。三公子前来叩门,叩半日,里面走出个老妪来,身上衣服甚是破烂。两公子向前问道:“你这里是杨执中老爷家?”问两遍,方才点头道:“便是。你是那里来?”两公子道:“弟兄两个姓娄,在城里住,特来拜访杨执中老爷。”那老妪又听不明白,说逆:“是姓刘?”两公子道:“姓娄。你只向老爷说是大学士娄家便知道。”
老妪道:“老爷不在家里。从昨日出门看他打鱼,并不曾回来,你们有甚说话,改日再来罢。”说罢,也不晓得请进去请坐吃茶,竟自关门,回去。两公子不胜惆怅;立会,只得仍旧过桥,依著原路,回到船上,进城去。
杨执中这老呆直到晚上才回家来。老妪告诉他道:“早上城里有两个甚姓柳来寻老爹;说他在甚大觉寺里住。”杨执中道:“你怎回他?”老妪道:“说老爹不在家,叫他改日再来。”杨执中自心里想:“那有甚姓柳?”忽然想起当初盐商告他,打官司,县里出原差姓柳。定是这差人要来找钱;因把老妪骂几句道:“你这老不死,老蠢虫!这样人来寻,你只回不在家罢,又叫他改日来干?你就这样没用!”老妪又不服,回他嘴。杨执中恼,把老妪打几个嘴巴,踢几脚。
自此之后,恐怕差人又来寻他,从清早就出门闲混,直到晚上才回家。不想娄府两公子放心不下;过四五日,又叫船家到镇上,仍旧步到门道敲门。老妪开门,看见还是这两个人,惹起肚子气,发作道:“老爹不在家里,你只管来找做什?”两公子道:“前日你可曾说们是大学士娄府?”老妪道:“还说甚!为你这两个人,连累顿拳打脚踢。今日又来做甚?老爹不在家,还有些日子不回家哩!没工夫,要去烧锅做饭!”说著,不由两人再问,把门关上,就进去,再也敲不应。两公子不知是何缘故,心里又好恼,又好笑。立会,料想叫不应,只得再回船来。船摇著行几里路,见个卖菱船;个小孩子摇著,摇近船来。那孩子手扶著船窗,口里说道:“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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