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怎不老!姑老爷胡子也全白?”公孙道:“全白三四年。”邹吉甫不肯僭公孙坐,三公子道:“他是们表侄,你老人家年尊,老实坐罢。”吉甫遵命坐下,先吃过饭,重新摆下碟子,斟上酒来。两公子说起两番访杨执中话,从头至尾,说遍。邹吉甫道:“他自然不晓得。这个却因这几个月住在东庄,不曾去到新市镇,所以这些话没人向杨先生说。杨先生是个忠厚不过人,难道会装身分故意躲着不见?他又是个极肯相与人,听得二位少老爷访他,他巴不得连夜来会哩!明日回去向他说,同他来见二位少老爷。”四公子道:“你且住过汀节,到十五日那日,同这表侄往街坊上去看看灯,索性到十七八间,们叫只船,同你到杨先生家。还是先去拜他才是。”吉甫道:“这更好。”当夜吃完酒,送蘧公孙回鲁宅去,就留邹吉甫在书房歇宿。
次日乃试灯之期,娄府正厅上悬拴对大珠灯,乃是武英殿之物,宪宗皇帝御赐,那灯是内府制造,十分精巧。邹吉甫叫他儿子邹二来看,也给他见见广大,到十四日,先打发他下乡去,说道:“过灯节,要同老爷们到新市镇,顺便到你姐姐家,要到二十外才家里去。你先去罢。”邹二应诺去。
到十五晚上,蘧公孙正在鲁宅同夫人、小姐家宴。宴罢,娄府情来吃酒,同在街上游玩。湖州府太守衙前扎着座鳖山灯。其余各庙,社火扮会,锣鼓喧天,人家士女都出来看灯踏月,真乃金吾不禁,闹半夜。次早邹吉甫向两公子说,要先到新市镇女儿家去,约定两公子十八日下乡,同到杨家。两公子依,送他出门。搭个便船到新市镇。女儿接着,新年磕老子头,收拾酒饭吃。
到十八日,邹吉甫要先到杨家去候两公子。自心里想:杨先生是个穷极人,公子们到,却将甚管待?因问女儿要只鸡,数钱去镇上打三斤方肉,又沽瓶酒,和些蔬菜之类,向邻居家借只小船,把这酒和鸡、肉都放在船舱里,自己棹着,来到杨家门口,将船泊在岸傍,上去敲开门。杨执中出来,手里捧着个炉,拿方帕子,在那里用力擦。见是邹吉甫,丢下炉唱诺。彼此见过节,邹吉甫把那些东西搬进来。杨执中看见,吓跳,道:“哎哟!邹老爹,你为甚带这些酒肉来?从前破费你还少哩!你怎又这样多情!”邹吉甫道:“老先生,你且收进去,今日虽是这些须村俗东西,却不是为你,要在你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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