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走走。”杜慎卿道:“这最有趣。”同步上岗子,在各庙宇里,见方、景诸公祠,甚是巍峨。又走到山顶上,望着城内万家烟火,那长江如条白练,琉璃塔金碧辉煌,照人眼目。杜慎卿到亭子跟前,太阳地里看见自己影子,徘徊大半日。大家藉草就坐在地下。诸葛天申见远远座小碑,跑去看,看回来坐下说道:“那碑上刻是‘夷十族处’。”杜慎卿道:“列位先生,这‘夷十族’话是没有。汉法最重,‘夷三族’是父党、母党、妻党。这方正学所说九族,乃是高、曾、祖、考、子、孙、曾、元,只是族,母党、妻党还不曾及,那里诛到门生上?况且永乐皇帝也不如此惨毒。本朝若不是永乐振作番,信着建文软弱,久已弄成个齐梁世界!”萧金铉道:“先生,据你说,方先生何如?”杜慎卿道:“方先生迂而无当。天下多少大事,讲那皋门、雉门怎?这人朝服斩于市,不为冤枉。”坐半日,日色已经西斜,只见两个挑粪桶,挑两担空桶。歇在山上。这个拍那个肩头道:“兄弟,今日货已经卖完,和你到永宁泉吃壶水,回来再到雨花台看看落照。”杜慎卿笑道:“真乃菜佣酒保都有六朝烟水气,点也不差!”当下下岗子回来。
进寺门,诸葛天申道:“且到们下处坐坐。”杜慎卿道:“也好。”同来到下处。才进门,只见季苇萧坐在里面。季恬逸见,欢喜道:“苇兄,你来!”季苇萧道:“恬逸兄,在刻字店里找问,知道你搬在这里。”便问:“此三位先生尊姓?”季恬逸道:“此位是盱眙诸葛天申先生。此位就是们同乡萧金铉先生,你难道不认得?”季苇萧道:“先生是住在北门?”萧金铉道:“正是。”季苇萧道:“此位先生?”季恬逸道:“这位先生,说出来你更欢喜哩!他是天长杜宗伯公公孙仕十七先生讳倩字慎卿,你可知道他?”季苇萧惊道:“就是去岁宗师考取贵府二十七州县诗赋首卷杜先生?小弟渴想久,今日才得见面!”倒身拜下去。杜慎卿陪他磕头起来。众位多见过礼。
正待坐下,只听得个人笑着吆喝进来,说道:“各位老爷,今日吃酒过夜!”季苇萧举眼看,原来就是他姑丈人,忙问道:“姑老爷,你怎也来在这里?”鲍廷玺道:“这是家十七老爷,是他门下人,怎不来?姑爷,你原来也是好相与?”萧金铉道:“真是‘眼前笑皆知己,不是区区陌路人’。”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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