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丰盛,毛二胡子向陈正公道:“这行主人供给我们顿顿有肉,这不是行主人的肉,就是我们自己的肉,左右他要算了钱去,我们不如只吃他的素饭,荤菜我们自己买了吃,岂不便宜,”陈正公道:“正该如此。”到吃饭的时候,叫陈虾子到熟切担子上买十四个钱的熏肠子,三个人同吃,那陈虾子到口不到肚,熬的清水滴滴。
一日,毛二胡子向陈正公道:“我昨日听得一个朋友说,这里胭脂巷有一位中书秦老爷要上北京补官,攒凑盘程,一时不得应手,情愿七扣的短票,借一千两银子。我想这是极稳的主子,三个月内必还,老哥买丝余下的那一项,凑起来还有二百多两,何不秤出二百一十两借给他?三个月就拿回三百两,这不比做丝的利钱还大些?老哥如不见信,我另外写一张包管给你。他那中间人我都熟识,丝毫不得走作的。”陈正公依言借了出去。到三个月上,毛二胡子替他把这一笔银子讨回,银色又足,平子又好,陈正公满心欢喜。
又一日,毛二胡子向陈正公道:“我昨日会见一个朋友,是个卖人参的客人,他说国公府里徐九老爷有个表兄陈四老爷,拿了他斤把人参,而今他要回苏州去,陈四老爷一时银子不凑手,就托他情愿对扣借一百银子还他,限两个月拿二百银子取回纸笔,也是一宗极稳的道路。”陈正公又拿出一百银子交与毛二胡子借出去。两个月讨回足足二百两,兑一兑还余了三钱,把个陈正公欢喜的要不得。
那陈虾子被毛二胡子一味朝死里算,弄的他酒也没得吃,肉也没得吃,恨如头醋。趁空向陈正公说道:“阿叔在这里卖丝,爽利该把银子交与行主人做丝。拣头水好丝买了,就当在典铺里;当出银子,又赶着买丝;买了又当着。当铺的利钱微薄,像这样套了去,一千两本钱可以做得二千两的生意,难道倒不好?为甚么信毛二老爹的话放起债来?放债到底是个不稳妥的事,像这样挂起来,几时才得回去?”陈正公道:“不妨。再过几日,收拾收拾也就可以回去了。”
那一日,毛二胡子接到家信,看完了,咂嘴弄唇,只管独自坐着踌躇,除正公问道:“府上有何事?为甚出神◆毛二胡子道:“不相干,这事不好向你说的。”陈正公再三要问,毛二胡子道:“小儿寄信来说,我东头街上谈家当铺折了本,要倒与人,现在有半楼货,值得一千六百两,他而今事急了,只要一千两就出脱了。我想:我的小典里若把他这货倒过来,倒是宗好生意。可惜而今运不动,掣不出本钱来。”陈正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