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奥尔格抬头向父亲这副骇人模样望去。这位彼得堡朋友,父亲突然如此清楚地
人难以置信故事。譬如有次,他为营业上事来到基辅,遇上群众骚动,他看见个教士站在个阳台上往自己手心里刻个粗粗血淋淋十字,举起这只手并向人群呼唤。后来你自己有时就复述过这个故事。”
说话间格奥尔格已经又扶父亲坐下,并且小心地给他脱掉穿在亚麻布衬裤外面针织卫生裤和袜子。当看到父亲不太清洁内衣时,他责怪自己没照顾好父亲。注意让父亲勤换内衣,这本来就应该也是他职责。他还没有开口同未婚妻商量过,他们准备怎样安置父亲将来生活,因为他们已在心里暗暗假定父亲将独自留在这所老宅子里。可是现在他当机立断,决心要把父亲接进他未来新居。现在看来几乎就好像,只要仔细看看这光景,搬进新居再去照顾父亲可能就为时已经太晚。
他把父亲抱到床上。当他在向床前走这几步路时候发觉父亲在他怀里玩弄他表链,种可怕感觉袭上他心头。他时无法把父亲放到床上,因为他牢牢抓住这条表链。
但是他刚躺上床,切似乎都好。他自己盖上被子,然后还把被子高高盖过肩膀。他用并非不友好眼光仰望着格奥尔格。
“你已经想起他,是不是?”格奥尔格边问边向他点点头表示鼓励。
“现在盖严实吗?”父亲问,好像他无法看到双脚是否也盖住。
“你躺在床上感到舒服些吧,”格奥尔格边说,边把被子给他掖掖。
“盖严实吗?”父亲再次问道,似乎特别注意听回答。
“你放心吧,你盖严实。”
“不!”父亲嚷嚷,简直是自己对问题作回答;他用力将被子掀开,刹那间被子全散开来,他直挺挺地站立在床上。他只用只手轻轻撑住天花板。“你要给盖被子,这知道,好小子,可是还没有完全被盖上。即使这是最后点力气,但对付你绰绰有余。当然认识你朋友。他简直就是个合心意儿子。所以这些年来你也就直欺骗他。否则还能为什?你以为,没有为他哭泣过吗?所以你把自己关在你办公室里,谁也不许打扰,经理忙着呢——只是为你可以往俄国写你那些满纸谎言信。但是幸亏父亲用不着别人来赐教,就可以看透儿子心思。你现在认为,你已经胜过他,你可以屁股坐到他身上,而他则动弹不,于是儿子大人就决定要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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