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位学者的话。他没有写明那位学者的姓名,但有种种蛛丝马迹,让别人能猜得着那位学者是谁。几个星期前教师就提出要拜会那位学者,并克服了很大的困难,总算可以同那位学者见面了。可是刚一见面他就发现,在他这件事情上,学者囿于一种无法克服的成见。乡村教师按照文章的内容提要作长篇报告,可是,那位学者听的时候却是那么心不在焉。这表现在他假装思索片刻后所说的那番话里:“您那个地方,泥土黑油油的特别肥。嗯,所以那泥土也就给鼹鼠提供了特别丰富的养料,于是鼹鼠就长得出奇的大。”“但总不至于有这么大呀!”教师大声说道,一边用手在墙上比划了两米长;他出于愤慨未免有点儿夸张。“哦,有这么大呀!”学者答道,显然他觉得这件事整个儿都非常滑稽。教师带回家去的就是这样一个答复。他讲到,晚上他的妻子以及六个孩子怎样冒着雪在公路上等候他,他怎样不得不向他们承认,他的希望已经彻底成了泡影。
我读到有关学者对教师的态度的消息时,还根本没有读过教师的那篇主要文章。但是我马上决定自己动手去收集、整理我能查明的有关那件事情的全部资料。我不能拿拳头去威吓那个学者,我至少可以用我的文章为教师辩护吧,说得更确切些,我将不过分强调教师是一个正直的人,但要突出教师是个无权无势的人,怀着善良的意愿。我承认,后来我为这个决定而后悔了,因为随后不久我便感觉到,实施这个决定必然会使我陷入一种特殊的境地。一方面,我的影响力也不大,远不足以促使学者改变看法,甚或扭转公众舆论,使之有利于教师。而另一方面,教师准保会看出,我关心的不是他的那个主要的意图,即证实那只大鼹鼠确曾出现过,我关心的是为他的正直的品性辩护,而他却又觉得,他人正直,这是不言而喻的,不需要任何辩护。到头来,我这个本想声援教师的人便会为他所不解,很可能非但帮不了他的忙,自己反倒需要一个新的帮助者,而这样的帮助者多半是不会有的。此外,我下的这个决心,是自告奋勇写一篇有分量的文章。我要让人心服口服,那我就不能援引教师的文章,因为教师本人都未能让人信服嘛。他那篇文章只会使我受到迷惑,所以在我自己的文章完成以前我避免去读它。甚至,我连一次招呼都没跟教师打过。不过,通过中间人他对我所从事的研究也有所耳闻,可是他不知道,我是在顺着他的思路干还是在和他对着干。是啊,他甚至多半还以为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