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跳。布鲁姆费尔德满可以起来看看究竟是怎回事,但他对房间里终于寂静下来感到满意,所以他宁愿躺着,连用目光接触下那静止下来球都不愿意。他甚至连烟也不想抽,转过身去,马上便睡着。
可是他并非不受干扰;同往常样他这夜也没有做梦,但睡得很不安稳。夜里他无数次被惊醒,误以为有人在敲门。他也肯定知道没有人敲门;谁愿意半夜三更来敲门,敲他门,敲个孤独光棍门呢。他虽然肯定知道这点,但是他仍然每次都会惊起,神情紧张地朝房门张望阵,张着嘴,睁大眼睛,绺绺头发在潮湿额角上抖动着。他想计算出他共醒过来多少次,所得出数字很大,弄得他迷迷糊糊,重新睡着。他自以为知道那敲门声是从哪儿发出来,敲不是房门,完全是在别什地方敲,但他在睡意蒙眬中想不起来他是根据什这样推测。他只知道先有许多微小而可厌打击声聚集到起,然后才汇成那巨大而强烈敲门声。假如他可以避免听到那敲门声话,那,那些微弱打击声尽管讨厌他还是乐于忍受,但由于某种原因现在已经为时过晚,他在这方面无法进行干预,错过时机,他连话都没有,只是张嘴打着无声呵欠,他气愤不过,猛然把脸埋在枕头里。这宵就这样过去。
早晨,女用人敲门声把他唤醒,他用声舒心叹息欢迎他平常总是嫌声音小得听不见轻柔敲门声,他正想喊“进来”,这时他突然还听见另外声急促、虽然微弱但确实杀气腾腾敲击声。那是床底下球。难道它们醒过来?难道它们同他相反,睡夜精力又充沛?“马上就来,”布鲁姆费尔德对女用人喊道,说着从床上坐起来,但为谨慎起见,他要让两个球待在他背后位置上,于是他纵身跳到地上,但始终背对着它们。他扭头朝它们望去,这看不打紧——他简直快要骂娘。看来那两个球像夜里踹掉讨厌被子孩子,这夜它们拱拱地把地毯从床下拱出来那截,它们下面又露出光光镶木地板,又可以发出声响。“回到地毯上去!”布鲁姆费尔德恶狠狠地说道,只是当那两个球由于地毯作用重新寂静下来时候,他才喊用人进来。她是个迟钝、总是直着身子走路胖女人。她应声进来把早餐放在桌上,便张罗着打扫起房间来,而这时布鲁姆费尔德却身穿睡衣站在床边,好让那两个球待在床底下。他用目光紧紧盯住女用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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