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的性别偿付的债务。过程也始终都是一样的。姑娘或妇女听说某地,也许很远,在亲戚或朋友的家乡正在征兵,她就请求家人准许她去,家人同意,这种事情是拒绝不得的,她穿上最好的衣服,显得比平时更加高兴,但也显得安详和亲切,不在意得像她平时也可能的那样,在所有的安详和亲切的后面落落寡合得像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这个女人正要去自己的家乡,此时不再想到任何别的事情。在要进行征兵的那一家里她受到了不同于一个寻常客人的接待,全家人都奉承她,她得参观这一家的所有房间,得从所有的窗户向外探望,如果她把手放到谁的头上,其意义就胜过父亲的祝福。当这一家人准备应征的时候,她得到了最好的位置,这就是门口的那个位置,她在那儿既可以最清楚地被贵族看到,也可以最清楚地看到贵族。但是她这份殊荣只享受到贵族进来之时。从贵族进门之时起她简直就黯然失色。他不注视她,也不注视别人,即便他把目光对着某人,此人也不觉得自己受到注视。这一点她未曾料到,或者还不如说,这一点她一定料到了,因为情况不可能跟这不一样的,但是驱使她来到这儿的,也不是对相反情况的预料,那仅仅是某种现在当然行将结束的东西。她感到无比羞愧,这种羞愧也许是我们的妇女往常从来不会感觉到的,现在她才真正觉察到,她挤进来参加了一次别人的征兵活动,当士兵宣读过名单,她的名字没有出现并出现了片刻寂静,她便战战兢兢、弯腰弓背从门口溜出去,背上还挨了士兵一拳。
如果多出来的是一个男人,那么此人就一门心思只想着要一起被应征,虽然他不是这个家里的人。这也是毫无希望的事,从来也没有这样一个多出来的人被征召入伍过,将来也决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1]本篇作于1920年秋末,标题为布罗德所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