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性并有能力按其独特性行事,但是他必须喜爱自己的独特性。据我所知,不管在学校还是在家里人们都在竭力消除独特性。人们因此而减轻教育工作的负担,也使孩子们生活得松快些,不过这孩子必须事先忍受强制所带来的痛苦。譬如人们决不可能用一种仅仅局限于这个男孩的论证就使一个晚上正在读一篇扣人心弦的小说的男孩领会,他必须停止阅读并上床睡觉。假如人们在这样一种情况对我说,时间已经晚了,我会看坏眼睛的,明天早晨我会睡过头,会起不来床,这种差劲、愚蠢的故事不值得这样去读,那么,我虽然不能明确地驳倒这种说法,但是之所以不能,其实仅仅是因为这一切连值得思考的边儿都够不着。因为一切都是无限的,或者渐渐演变为不确定性,致使这种不确定性可以与无限性等量齐观,时间是无限的,所以它不会太晚,我的视力是无限的,所以我不会看坏眼睛,甚至夜也是无限的,所以不必为早上起不来床而担忧,而书籍我不按愚蠢和聪明来区分,而是按它们是不是吸引我,而这本书吸引我。当时我不会这样表述这一切,但是这却产生了这样的结果:我一个劲儿请求允许我继续读从而使人讨厌或者我决心在得不到允许的情况下也继续读。这是我的独特性。人们压制这种独特性,他们关掉煤气,让我点不着灯;人们解释说:大家都睡了,所以你也必须去睡觉。这情况我看到了并且不得不相信它,虽然这是不可理解的。谁也不像孩子们愿意实行这么多的改革。但是除了这种在某些方面值得称道的压制以外,这里,跟几乎到处一样,还有一种刺激,一种任何关于普遍性的引证哪怕只是消减也消减不了的刺激。因为我仍然相信,恰恰在这个晚上世界上谁也不像我这样喜欢读书。关于普遍性的引证暂时不能驳倒我的这种看法,这尤其是因为我看到,人们不相信我有这种抑制不住的阅读的欲望。只是渐渐地并在很久以后,也许已经在这种欲望减弱了的时候,这样一种信念才在我心头油然而生:许多人有同样的阅读的欲望,但却克制住了。但是当时我只觉得自己受了冤屈了,我伤心地去睡觉,于是憎恨的情绪开始滋长,它们决定了我在家里的生活并从这里出发在某一个方面决定了我的整个一生。禁读虽然只是一例子,但却是一个颇具代表性的,因为这一禁令影响深远。人们不承认我的独特性;但是由于我感觉到它了,我就不得不——在这方面很敏感地并且总是警惕地——认为这种对我的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