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深深伤感袭来,沉重让人无法抗拒。虽然早已清楚是怎回事,但听狂狐亲口说出来,游方还是有些难以承受。他忍住流泪冲动尽量平静问道:“老人家遗体在哪里?只要告诉地方,封洞口之后可以考虑报警,你或许还能留条命。”
缓缓说道:“六十多岁,头发白半,戴眼镜,国字脸,抬头纹很深,右耳垂旁边有颗痣,个子和差不多高。……不会想不起来,你手里那个青花缠枝梅瓶,就是从他那儿来吧?”
狂狐声音顿顿,语调突然变高亢刺耳,就像有人在他脖子上掐把:“原来是为他!你和他是什关系?”
“是朋友,也是敬重长辈。你只需要回答,吴老现在怎样?”
狂狐咬牙道:“他已经走,你何必来找?”
游方话音在风中有些飘忽:“狐爷,虽然打交道时间不长,但清楚你是什人,吴老底细也知道,如果他落到你手里,能走得吗?怪只怪你手脚不干净,留下吴老遗物让看见。”
狂狐心仿佛沿着盗洞沉到深深地底。游方所说那位吴老,确实死在他手中,想当初狂狐也是不得不杀人。贪财人可以用钱收买,好色人可以用色引诱。但有种人最不好对付,他们只为种信念行事,把利益和生死都置之度外,吴屏东就是这种人。
而且吴屏东与宗教狂信徒还不样,他为信念甚至不在乎掌声与名誉,最终以种不为人知方式无声无息离去。
“那个自称姓孔收藏家吗?装可真像啊,要不是南方杜秀才突然栽,也不会怀疑他底细。被戳穿之后他就全认,看样子就是想找死,人是大光头做……你想怎样?”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狂狐也豁出去。
杜罗是南方某地著名收藏家与文物鉴定家,尤其在青铜器鉴定方面有独门绝活,这人并非科班出身是民间自学成才,行内人称杜秀才。为公众所不知是,这位杜秀才还是个分工明确、组织严密文物盗掘、走私团伙头目,在他事业最高峰时期,经这个团伙之手走私海外古青铜器占整个境内黑市三分之以上。
三个月前杜秀才突然落网,据说警察查明他几处个人账户上赃款就有九千多万,至于尚未查明、整个团伙涉案金额目前还不清楚,估计将是个天文数字。杜秀才做事直很谨慎滴水不漏,但在落网之前,吴屏东老先生曾化名为位姓孔黑市收藏家,按照江湖道上规矩和他打过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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