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松轮子漫不经心地在风中打着转儿。奥古斯丁捡起其中颗螺钉,放在戴着手套掌中,然后任其落地,发出声空洞啪嗒声。空气中有污浊油脂气味,各类工具和机器零件四散在停机库里—这让他想起自己父亲。奥古斯丁从前常常观察父亲睡觉:双脚靠在躺椅上,嘴巴半张着,喉咙深处传出阵断断续续鼾声。他父亲衣服上散发出油腻腻呛鼻气味,像是团未点燃火或是柴油卡车底部味道。回忆中,电视机屏幕闪着光,他母亲不是在厨房劳作就是在卧室躺着,而他则会跪在地毯上,感受粗糙聚酯纤维扎着他小腿。他假装在看电视,其实是在观察他父亲。
奥古斯丁掸落停机库里个大型不锈钢工具箱上积雪,强行拉开第层抽屉:堆乱糟糟钻头和螺丝刀直勾勾地盯着他,还有个打结线轴和各类加厚螺栓。他关上抽屉,眼角余光扫到什东西在移动,便转头望向外面跑道,看到艾莉丝正在攀爬歪倒在地舷梯,像是在玩爬格子游戏。
“小心。”他对她喊道。她把胳膊举过头顶,做出副松手大胆模样,沿着金属框架薄边小心移动,像在走根平衡木。他继续搜索停机库,用手电筒照亮昏暗角落,踢开积雪,使埋在雪地里神秘物体露出真容:几块冻硬软纸板、很多工具箱和堆轮胎。奥古斯丁走向处大小可观雪垛,上面覆盖着硬挺绿色篷布,并用弹力绳固定着。他解开绳子,拉开篷布,底下是两台摩托雪橇。他心想,果不其然。之前,他曾无数次往返于机场跑道和天文台之间,他和行李都是用这些摩托雪橇运送。过去这几年,每年夏天那几个月,积雪融化引起降水都会让大气层积云过重,北冰洋上升腾层层薄雾也会攀上群山,像纱幕般向天空延展,让他无法工作。每当这时,他便会离开天文台,逃离北极,到暖和地方去:加勒比海、印度尼西亚、夏威夷,去个完全不同世界。住在奢侈度假村,除鸡尾冷虾和生蚝外,其他什也不吃。中午喝杜松子酒,在泳池边座位上醉得不省人事,晒成片松脆红色薯片。他暗自思忖:要是现在能喝上几升杜松子酒,做什都愿意啊。
奥古斯丁用手拂过流线形机器。钥匙仍插在点火装置里。他将近身那辆车钥匙拧到“启动”位置,拉开阻气门,拉把启动绳线。引擎呜咽地呻吟几声,但没能开动。奥古斯丁继续拉线,越来越用力,直到引擎终于运转起来,活塞开始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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