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不高兴。”他说,“姥姥就爱批评人,还说爸爸是坏人。”他抬头看何雯脸色,只看见她平淡而冷硬侧脸。
“明天你就见到爸爸。”掏钥匙开门时候,何雯说。屋里片漆黑,摸到墙上开关,按两遍,还是黑。灯坏,只好把厨房和卫生间灯都打开,借着亮,在充当餐桌折叠圆桌上找到凉水壶,给自己和子涵各倒大杯白开水。母子俩口气喝干,像拼酒似,有股子宁静中壮烈。
“爸爸要带你去游乐场,跟他说好。”何雯说。
“你去吗?”小小声音中含着丝期望。
“得加班。”她说,拿不准要不要跟儿子说明实情。话到嘴边,变成“得加班”。
“好吧。”子涵说。何雯催着他去洗漱,上床,结束作为妈妈天。睡前,她给李义男发微信,确认明天“交接”儿子时间和地点,然后她迟疑会儿,告诉他子涵最近抗拒练琴,让他跟孩子说说。“他比较听你话。”她发出这条微信,随后又撤回。对方只是简单地回个“好”字。睡着之前,她模糊地记着要去买根灯管,买个正规牌子,保证安全。过去,这些事都归李义男管。
第二天早上,在停车场里,子涵见到爸爸就跑过去,李义男站在他新车旁边,弯下腰。何雯想,原来他有小金库,房子归他,何雯分到笔钱作为共同还贷补偿,没几个月,他又换新车。心底划过声冷笑。车窗上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有没有坐着别人。
在子涵跑回来拉她过去之前,她冲着父子俩方向挥挥手,不管他们看没看见,转身钻进自己高尔夫里。上午,她开着车闲荡,逛两家商场,买几件季末打折衣服,买完又后悔,不该花这些钱。现在她只有笔定期存款,每个月几千块钱公务员薪水,法院判给可怜兮兮抚养费,面对则是孩子从七岁到成年教育费,简直是个无底洞。再向李义男去要?她嘴边不自觉地浮起苦笑,脸颊上细纹加深。她没那大脸。
下午,她早早地回到游乐场外停车场,趴在方向盘上睡觉。现在,她只要个人安静下来,什也不想,随时都能睡着,好像在弥补离婚前那几个月失眠困顿。阳光暖暖地晒着,醒来时觉得后脑勺头发丝都在发烫,有人在敲她车窗。
李义男把孩子送上车,对他说:“下星期再见!”子涵坐好,摇下车窗,跟爸爸道别。车子开走,他还把手伸出去继续摇着,显得依依不舍。李义男双手插在牛仔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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