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克告诉他,今天下午和医生有约,不过他已经忘。即便在这个姓“痴”痴呆症在他身体里安营扎寨之前,他也会常常忘这种事。
“记得。”杰瑞说。
艾瑞克冲他会心笑,即便艾瑞克能看穿他谎言,他稍后也会忘记。“你还记得你昨天偷偷溜出去吗?”
“昨天怎?”
“你进城。”
kyard.(你在后院扒,找到信用卡。)card(信用卡)与backyard(后院)押韵。但后院是杰瑞为强行押韵而虚构。
他醒来,这幅画面就闯进脑海:大捆大捆钞票装进行李袋,两个保安被绑起来扔进保险箱,银行经理被打成脑震荡。想到日后光鲜海滩生活和数不清女人,他就恨不得文个身庆祝下,毕竟银行抢劫又不是日常工作。他们侥幸抢三百四十万现金,分成三份,他有百万美元可以维持退休以后生活。
他坐在床边,看着自己手腕,手腕上没有手表,他不知道几点,也不知道他们停在哪儿。他已经把钱埋在农舍地底下,等到事情风平浪静就可以取出来,他最需要就是耐心等待。他身边放着本《保险箱》,是个叫亨利·卡特人写,名字很熟悉,但他不记得在哪儿看过,只是莫名觉得这人很重要。他站起来伸个懒腰,然后脱下睡衣,抓过短袖穿在身上——
他叫杰瑞·格雷,今年五十岁,患有阿尔茨海默病。他是位作家,而不是银行抢劫犯,《保险箱》是他写书。这里是疗养院。这就是他生活。
这个消息太突然,他失神地坐在床上:没有什农舍,没有什现金,没有什保安,切都是狂想。他看看床头柜,但没有看到日记,书架上也没有,只堆着他其他作品。他走近窗旁椅子,眺望花园,看着阳光将阴霾驱走。他能记住今天清晨些片段,现在他已经转换到“疯狂杰瑞模式”,这是他自己这叫。他穿好衣服,肚子因为没吃午饭饿得慌,便向餐厅走去。艾瑞克看到他走过来,脸上露出笑容。
杰瑞哈哈大笑起来,却又戛然而止。
“你觉得怎样?”艾瑞克问。
“觉得……”杰瑞说,忽然又时词穷,决定照直说,“觉得难堪。”
“你不该这想。”艾瑞克说。
餐厅里此刻座无虚席,人声鼎沸,刀飞叉舞。个颅骨塌陷男人坐在窗边轮椅上,他觉得这位坐在轮椅上人名叫格伦,曾经是名狱警,来到疗养院是命中注定。
“那为什会有这样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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