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师父,也是恩人,立石幢之事不必麻烦菁芜山庄。至于绿雪神祠,是父吩咐,也是梅家事情,这笔支出由菁芜山庄来给是应该,现在不着急,等你回报长安侯府之后再算帐吧。”
这次见面结果非常好,看来人是需要打交道才能互相解,程玄鹄这个人并不坏,他既然是裴玉娥请来,难免对梅振衣有偏见,等解情况之后事情就有转机,尤其还有星云师太这层关系。
程玄鹄告辞时候,梅振衣亲自把他与星云师太起送到山下,两人分别上船回程。上船之前程玄鹄把梅振衣拉到旁私下里问道:“梅公子,先前听侯爷夫人言语,对你有些误会,今日见面发现你并非顽劣不堪,但昨日有下人说你在菁芜山庄门前抡砖大喝,究竟是怎回事?”
梅振衣笑:“先生又误会,昨天在山中被名道士骗到菁芜山庄门前,和他发生点口角,并不是冲着您。”
程玄鹄:“哦,那就放心!但还是有话要提醒你。”
梅振衣:“先生请讲。”
程玄鹄:“侯爷夫人说你在芜州用度过于奢靡,也不是没有道理。今天你开席请,席上那几道菜,你知道要费多少人工吗?别不说,就说那蒸蟹粉与野鲫籽,席间听说是你平常爱吃之物。你生在大富之家,如此佳肴偶尔品尝倒也没什,但成为经常日用,恐非持家修身之道,也不要怪长安有人非议。”
今天梅振衣请程玄鹄吃饭,准备当然丰盛,席间有两道菜是当地水产,梅振衣告诉程玄鹄是自己平常最爱吃,请程先生也多尝尝。程玄鹄见多识广,眼就看出这两道菜看似普通实则不寻常,回头又特意问下做饭厨师。
那蒸蟹粉是用青漪湖特产金鳌蟹,蒸熟之后,专门剔出蟹黄蟹膏,按比例配合蟹足肉起绞碎成羹,小盘菜需要七、八只四两重金鳌蟹,还需要四、五个下人专门忙乎上午。更有讲究是那道野鲫籽,说起来材料不复杂,就是红烧野鲫鱼籽,但复杂就复杂在这盘菜专门吃籽,配上其它新鲜茎叶菜看不见鱼。
那个年代还没有什水产养殖,鲫鱼都是在江湖里打上来。野生鲫鱼生长速度极慢,半斤重鲫鱼要好几年才能长成,网打上来鱼中合适极少,但只有这种鱼籽才适合做菜,而且需要鲜活。做菜时候不是专门做籽,而是连着整条鲫鱼起红烧,做熟之后单独把籽取出来,再与别配菜起加工好端到桌上。你想想这盘菜需要多少功夫?又需要现打多少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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