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怪王那相太蠢,而是他根本没想到,千弩齐射那是在大军交战时才能遇到场面,这路行军所过县城都是望风而降,没有什像样抵抗,冷不防在芜州
野战军。芜州全境地方守备军只有不到两千人,而且太平日久疏于操练。在王那相心中,根本就没把芜州当回事,江南带确实久疏战事,自从李敬业起兵以来,连润州(今之镇江)那样大镇都轻易攻占,拿下芜州自然不废吹灰之力。
王那相本以为是拣个软蛋,结果却踢到块铁板!
叛军开到消息,早有探马报知芜州府,梅毅下令守城兵勇登城,伏于雉堞之后,做好准备迎战。王那相率军来到芜州城下,只见城门紧闭,城墙上空空荡荡,只有杆大旗迎风飘扬,旌带上有列小字“护国南鲁公”,旗幡正中有个大大“梅”字。
梅毅将梅孝朗旗号亮出来,既表明梅家态度,也壮士气军威。这做在平时多少有些越礼,但在平叛战场上也是种手段。
大旗下有名身穿甲胄将军,按剑而立威风凛凛,左右没有旁人,城上却冲天杀意弥漫,看见他会有种错觉,仿佛这个人,就能挡住城下万千兵马。
王那相以及他手下部众,看见城上旗号都吃惊,心中猜疑不定。大军没有立时逼近,在百步之外列开阵型,王那相打马上前,冲城上喝道:“城上何人?乃匡复上将英国公麾下,羽林长史王那相,奉诏进驻芜州,还不开城迎接王师!”
城上那人大喝声:“乃当朝右仆射南鲁公麾下,游击将军梅毅,整兵在此,专诛尔等乱臣贼子!”
话音落,也不多言,更不等王那相再说废话,梅毅取出支令旗迎空挥,城墙上传来阵密集梆子声,紧接着嗖、嗖、嗖、嗖声音破空而来。从城下看不见城墙上还有其他人,三千弩手分为三十队,上好弦都伏在雉堞之后。梅毅用旗语下令,千五百支弩箭在同时间仰射而出,落箭点都集中在敌阵前锋阵型最密集地方。
大军中弩阵,弩手射击时并不瞄准个特定目标,而是分组按照号令以统方向与角度仰射,使落箭点覆盖在指定区域,形成密集杀伤力。这是种“傻瓜式”攻击,有点象现代重炮单元,炮手开炮时看不见目标,只是按照指挥员提供坐标与风力数据,调整仰角与方向射击。
梅毅给王那相记闷棍,因为城下军阵前锋位置在百步之外,那只离开普通弓手射程,在城上弩阵仰射,最远杀伤范围可以达到两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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