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心口闷,歇夜也不见好,劳烦院使替本宫把把脉。”郑宓随口说道。
王院使闻言,跪下来,朝前膝行两步,自药箱中取脉枕。郑宓将手腕搭在脉枕上,王院使往她手腕上覆上帕子,而后方将手指隔着帕子搭上皇后手腕。
郑宓全程面不改色,无丝不适应,仿佛习以为常,倒使得站在她身后侍奉云桑好番惊叹。听闻娘娘府上贫寒,不想见这天家尊贵做派,却无分毫动容,仿佛再寻常不过,这般气度,当真是中宫之仪。
郑宓身上并无不适,不过是以此为由,召见御医罢。
王院使是太医院老人,行事老成,自不会说娘娘凤体无恙。把过脉,温声道:“娘娘是中暑气,方才胸闷不适,幸而暑气不深,臣开副药,娘娘服下,也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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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她终身大事便被蹉跎,直至二十四岁,犹待字闺中。
今岁岁初,皇帝听闻她令名,颁下诏书,将她册封为皇后。这回,再推拒不得。
三书六礼,半年准备,到七月大婚,棠玉着凤袍,乘凤辇,入宫门,成皇后。众人皆以为这是出贤德女子入宫为后佳话,兴许不久还能缔造出明君贤后千古美谈,谁知入宫第晚,皇后便冲撞天子,引得皇帝大怒,当场下令禁足。
这般有主见女子,虽生副极为温婉动人面容,恐怕不会喜欢这般婉约清丽妆容。但她并未说什,她附到棠玉身上,却不打算将自己变作棠玉,幸而大婚才不过数日,宫中对棠玉脾性知晓得也不多,她也不必事事都揣摩着棠玉喜好来行事。
郑宓便是笑:“有劳王院使。”
王院使忙谦称:“臣分内之事。”而后取出纸笔,写药方,交与云桑。
这回视疾便算善始善终。王院使正要告退,郑宓忽想起什般,自袖袋中取出小小青花瓷瓶,道:“这瓷瓶中药是本宫昨日收拾妆奁时看到,瞧着眼熟,却时想不起是何时放入,又是什用途,王院使医术高明,想是用药好手,便替本宫瞧瞧吧。”
说着,将瓷瓶交与云桑,云桑转呈给王院使,王院使忙双手捧过,拧开瓶塞,从中
妆成,更衣。
郑宓去外殿,用过早膳,王院使便被宫人领进来。她尚在禁足,出不得门,却能将御医召入殿来视疾。
王院使留着两撇胡子,瞧上去约莫四十上来,入殿纳头便拜:“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郑宓道:“免礼。”
王院使提着药箱站起来,依旧低着头,恭声道:“娘娘何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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