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虽侧重陛下,可所提之事,多半是看似要紧。
其实不难查到之事,不料太后,竟是这般轻易便听出来。
被戳穿次,赵梁岂敢再存侥幸,他想会儿,想到太上皇与陛下间最隐秘那件事。
“陛下那年自江南回宫,立即便面见上皇,彼时上皇屏退宫人,小退出大殿,守
赵梁自是猜不到她为何问起此事来,却也不敢隐瞒,将要紧,不要紧,统统都说来。
他很是聪明,到此时,也看出太后是要自他处查探些事。
太后与陛下是胜者,整座宫禁,整个天下都在她们手中,她要查什不好查,何必偷偷将他召至跟前与他周旋。
此事必是不能大张旗鼓地查,太后不能大张旗鼓做事,多半是心存忌惮,能使她忌惮,恐怕只剩陛下。
于是他言语间便有侧重,虽也提及那几年间后宫诸妃、皇子、上皇之事,但却侧重在陛下身上讲述。
却又首鼠两端,左右迟疑。”
皇位更替,最怕便是清算。赵梁是上皇身边近侍,再没有人比他更知上皇与陛下间龃龉,说是生死之仇,毫不夸张。
陛下即位之后,为免天下之议,暂且不好朝上皇下手,可要清算他这小小宦官,不过是举手之劳。
赵梁连月来,日夜惊惧,唯恐哪日便大祸临头,直至今日,太后娘娘来召。
“小有罪,小有罪!”赵梁到底是在太上皇身边经过事,他惊惶交加连连叩首,却也猜到。
郑宓听得极为细致,郑家覆灭前之事,她自是全部知晓,郑府覆灭后,至她与明苏同离京之事,她亦知晓,那时明苏并无隐瞒之事。
故而她猜想,此事当发生在她与明苏自容城客舍之中分离后。
她听着赵梁桩桩地说下来,越听却越是蹙眉,道:“看来赵中官是以为敷衍搪塞通便算过去。”
“小不敢。”赵梁忙又磕头,几回下来,磕得额头都破。
他猜想太后是忌惮陛下,不敢大张旗鼓地查,他又何尝不畏惧。
若非有用,太后断不会将他召来说这通,他叩首动作微微唤,口中请罪,也变成:“小愿为太后娘娘效劳,以赎己罪。”
“与中官说话,就是爽快。”郑宓说道。
赵梁便知他猜对,也不敢抬头,径直道:“请太后吩咐。”
郑宓看着白玉瓶中白梅,不知怎竟走神,想不当以白玉瓶盛放梅花,都是白,太素些。
赵梁战战兢兢地候着,郑宓终于开口:“近日议论不少郑家那桩冤案,你便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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