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秒,他极轻极轻地说:“好像有点喜欢你。
张冰凉脸,埋在手心里。
严行嘶哑着说:“对不起,张回,真对不起……你别生气,行吗?”
足足愣十多秒,才说:“你怎回来?”
“你别生气,……不是故意,不是故意那说,”严行仍旧紧紧抱着腰,“你为什不接电话?吓死,张回,你……别生气,原谅行不行?张回。”
他颠来倒去就是这几句话,几乎以为他又发烧。伸手摸摸他额头,是冰凉。
失望,部分源于严行冷漠和尖利——尽管知道这世界上其实根本不存在所谓“感同身受”,没有人能完全体会别人痛苦,但还是十分幼稚地认为,们应该尽自己所能地去理解和同情;更多,则源于自己期盼落空。虽然早就明白严行和不是个世界人,但他发着烧抱紧时候,还是有过那丝丝、丝丝动摇,想也许们可以成为很好很亲密朋友,也许在这所大学里,严行可以成为定位张回坐标。
没过多久,沈致湘洗完澡回来,紧接着是唐皓,他进门时正打着电话,语气冷淡:“嗯?明天没空,后天下午两点之后吧……不行,那时候肯定不行,法学院主席要请吃饭……到时候再说,好吧?这段时间是真忙。”
唐皓挂电话,冲和沈致湘哂:“女真麻烦,哎,怎就不懂事呢。”
沈致湘皮笑肉不笑地说:“不知道啊,没谈过。”
没接话,疲惫地捏捏鼻梁,爬上床去睡觉。
可以想象他是顶着怎样寒风和大雪回来。
坐起来,轻声说:“没生气……”
严行闷闷咳两下,问:“那你原谅?”
“没怪你,”只好说,“就是想起爸……心里有点难受。”
“张回,”严行抬腿,单膝跪在床上,他凑近,嘴唇几乎要贴上耳朵。
以为这夜就会在浓重失望中慢慢捱过去,然后天亮,又是新天,再天黑,再天亮,严行回来。或许他会道歉,然后会说没关系,或许他什都不说,也什都不说,装作无事发生,无论怎样,们终究会慢慢地、心照不宣地彼此疏远。就这样吧,夏虫不可语冰。
然而没想到。
这夜,酷寒冷空气自西伯利亚而来,裹挟着纷纷大雪,肃肃北风。
凌晨三点半,寝室门被打开。黑暗中,忽然有人俯下身,抱紧。
惊醒:“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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