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嚷,余罪反应过来,是当头位,睡在离门最近地方。他起身时,余罪才发现这位异样,传说中牢头点也不凶神恶煞,五官清秀、面白无须,更意外是与众不同留着头长发,帅得不合时宜,让他在这个土狼群里显得格外耀眼。
他诧异下,还没反应过来,旁侧位撒完尿嘭唧踹他脚,浓重川味骂着:“老大说话,不会应声啊。”
余罪愣,妈,从昨天开始,就净挨打,警察打也罢,这犯人也打,他瞪眼,是个小矮个瓜娃子,川音,年纪甚至比自己还小,充大似扬手又要打过来,可不料余罪猝然出手,闪电似出拳,直击瓜娃鼻子。
嘭唧
着薄被,甬道也有数人,铺着瓦楞纸板,盖着自己衣服,而像他席地而睡,毫无例外在这里是属于赤贫员。
阶级在这里看起来更明显,他现在比赤贫还要赤下。
“啊……起床。”
门口,被子里钻出来个全身炭黑大汉,东北口音,起身,裸身光着大脚丫在床沿走着,顺势踹几个还睡着,骂咧咧几句,到便池边上,旁若无人地把余罪踹过边,哗啦啦开始放水。那全身虬结肌肉,以及后背上疤痕,让余罪能联想起斯巴达三百勇士形象,浑身肌肉棒子,粗和壮是两个最准确形容词,包括放水那玩意,余罪无意瞥到时,他都觉得足以让欧美猛男羞煞。
“这是哪类悍匪?”
余罪默默地回头时,看到这人铺位在门口第二位,应该在监仓里地位不低,可以他眼光瞧,又觉得这样人不可能是个什人物,太嚣张,任何人都会对他下意识地防备。
那人放完水,回铺位过程中又踹几个人,醒来人更多,余罪瞥到睡在第三位,却是个满脸胡茬汉子,眼眶高、鼻梁勾,口白森森牙,身上却很白,个子很匀称,标准维族相貌。他到便池边放水时瞥余罪眼,嘟囔句“阿朗斯可”之类话,不用翻译,和广东人讲“屌你老母”、和山西人讲“去你妈”是个内容。
呼嗵……呼嗵……沉闷声音慢慢地在走近,这个监仓随着天色在渐渐苏醒,醒来人陆续到墙角这个便池边上发泄隔夜存货。高奇高、矮五短、胖虚肥、瘦嶙峋,偶尔也就有那两个出奇,大部分人和普通人无甚区别,余罪担忧稍稍去几分。
就是嘛,都是鸡两蛋、四肢五官,没什更稀罕。
“昨晚新来,蹲门口,会儿出去洗干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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