讪道:“老丈,你看这晚景好?”那老头闻言,大怒道:“狗子!你看这般穷法,还说晚景好,你竟敢无缘无故挖苦?”说罢,摩拳擦掌,怒气冲冲,大有寻人打架神气。心源知他误会,被他骂两句也不生气,反向前赔礼道:“老丈休要生气,说是夕阳衔山晚景,不是说老年晚景。小可失言,招得老丈错怪,请老丈宽恕吧!”那老头闻言,收敛起怒容,长叹口气,回转身便走。心源连忙上前问道:“老丈留步,有何心事,这样懊叹?何不说将出来,小可也好稍尽些心力。”那老头闻言,连理也不理,脚下反倒快起来。
心源见那老头步履矫捷,越猜不是常人,拔脚便追。直绕到岳麓山东面个溪涧底下,那老头才在块磐石上面坐定,口中仍是不住地叹气。心源赶到老头面前,把刚才几句话又说遍。那老头忽然站起身来,劈面口唾沫吐到心源脸上,说道:“你要帮忙?你也配?连你自己还照管不过来呢。”心源无端受那老头侮辱,心中虽然有气,面上仍未带出。及至听到末后句,愈觉话里有因。揩干脸上唾沫,赔笑答道:“小可自知能力有限,不能相助老丈,但是听听老丈身世姓名,也好让晚生下辈知道景慕,又有何不可呢?”那老头闻言,哈哈笑道:“你倒有好涵养,不生老头子气。你说话,有几句不大懂。你大概要问为什叹气?你不知道,有个好老婆,名叫凌雪鸿,多少年前死,丢下老汉人,孤孤单单。有她在时候,仗着她会跳房子,到人家去偷些钱来与买酒喝。如今漫说是酒,就连饭都时常没有吃。有个姓周徒弟,叫不要时常偷骗人家酒吃,他情愿供给,又不愿意;何况他前些年又是做贼,他请吃酒,多少带点贼腥气,越吃越不舒服。才跑到岳麓山底下,想遇上两个空子,骗他些酒吃。谁知等三天,个也没遇到。只有那小破庙内有个老道,他倒愿意请吃酒。可是算计他请吃完酒,定要叫办件极难而又麻烦事,因此又不敢领情。在他庙前庙后想多少时候,不给人家办事吧,人家不会请喝酒;办吧,又懒,其实前些年比他这类还难事,都不在乎;如今老,又懒,打算白吃,又遇不上空子。好容易遇见你,又说什晚景水井,勾起心事,这还不算,又追来唠叨这半天。也不知道你是干什,只看你请吃酒不请,就知道你是空子不是。”
心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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