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恬眼神黯黯:“也许是真话。”
她说:“明知道爸爸他改好,时日无多,也不肯再给他次机会。”
时懿说:“这不怪你。来来,本来就不是所有‘对不起’都能得到句'没关系’。本来就不是所有悔改都能得到谅解。伤害发生过就是发生过,凭什都要笔勾销。况且,你最后不是也原谅他。”
傅斯恬下巴剧烈地抖起来。她怔怔地望着时懿,犹疑不安,又充满渴求,隐忍到极致,才用着气音剖开自己心,问出那句:“就算……凉薄自私,在听到他说要放弃治疗时,松过口气,也没关系吗?”
那时候,她负担太重,她真,太累太累。
己。”
“常常会在喝醉回家时,想起他给泡那杯醒酒茶,会在走过黑暗路口时,想起他日日等待身影,会在煮粥热菜、洗衣拖地时候,想起他日复日忙碌讨好、自讨没趣模样,会在梦里,次又次地看见,他在病榻上,注视着,始终期期艾艾,盼着能喊他声‘爸爸’,可转瞬间,他就被推进火炉里,变成小小个盒子。”
“不知道,那到底是他遗憾,还是遗憾。到底是他错,还是错。”她脸庞上都是泪,单薄肩头硌在时懿身前,像刺刀扎在时懿心里。
时懿喉咙也哽到发涩。她侧转身子,手扶在傅斯恬肩膀上,手轻拭她脸上泪水,凝视着她,低沉却温柔地说:“不是你错,来来。”
她说:“你已经比们大部分人都做得要好,换们任何个人,都不见得能做得比你更好。”
时懿看不得她这样,眼圈通红,不住地摩挲着她下巴和下唇,让她放过自己。
她说:“没关系,来来,没关系。这都是人之常情。”她像亲吻珍宝样
傅斯恬眼波颤动着,下唇咬得很紧,像是很怀疑,又像是很委屈,泄声呜咽出来。这些年里,她直困在崩塌世界、混乱人生观中,无人可诉,更无人肯定过她。她不知道,做那多错事自己,到底是个怎样人,到底还值不值得被原谅。她低下头,充满不确定,抖着声线问:“真吗?”
时懿听得心都要碎。
她双手捧着她脸,强迫她看着她,对着她眼睛说:“真。没有人怪你。叔叔也没有怪你。”
傅斯恬眼里水光更甚。她没有眨眼,大颗泪却自己滚下来。她说:“叔叔骂,说没有心。”
时懿有些恼傅建涛,哄:“他那是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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