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与王妃各端起樽,二人双臂交缠,饮下半,交换酒爵,再交缠,再饮下半。
合卺酒才算喝完。
侍女收回酒爵,退到旁,与余下几人同屈膝,恭贺殿下与王妃新婚大喜,齐退下。
殿门开闭,室内烛火跟着晃动几下,汉王心也跟着晃动几下。她下子紧张得不知该如何动作,如何开口,只愣愣地望着王妃。
王妃原也
室中侍女林立,见殿下进来,皆显笑意。汉王紧张极,她往里看去,只见床榻上,新妇端坐。
她静静地坐在那处,兴许是听闻声响,她动下,遮面盖头随着微微漾,汉王心,仿佛也跟着漾下。
她缓缓走向前去,在王妃对面坐下。
王妃半遮在衣袖下双手捏紧。
汉王暗暗吸口气,壮壮胆色,倾身上前,掀开盖头。
。
筵席已陈,丝竹已响。新妇留在新房,新婿要往前堂,招呼宾朋。
洞房花烛,人生得意之时。往往这日,新郎都要受番刁难。幸好汉王虽年少,但这满堂公卿,无人能在品衔上压过她,唯有几名宗亲长辈,借着辈分,多劝她几杯。余者多是上前来恭贺声,饮上杯,便算过。
饶是如此,汉王也饮不少。
直到从宴上退下,汉王脑袋已经有些昏沉。
二人四目相接,汉王感觉到方才漾下心,突然跳动得快。
王妃今日不是那日亭中素雅模样。她身着与汉王同样庄重礼服,妆容端庄,身姿娴雅,连微微抬首望过来目光,皆是温婉到极致。
礼服厚重,自成派大气,王妃气质温柔,竟与凝重端严礼服毫不相冲,她生生将这反复高贵服色穿出唯有她才有气韵,如水般温柔,如山般清远。
汉王觉得今日王妃真是好看,那日亭中她也很美,只是今日,更是风情动人。
边上侍女缓步上前,在二人身侧跪下,呈上早已备好合卺酒。合卺酒装在金制镶玉酒爵中,澄澈酒液在烛火下微微晃动。
家令唯恐殿下饮醉,早早令人备下醒酒汤,等在新房外。
深秋夜寒,汉王胃中火灼般烫,面上却又觉得贴冰般冷,她接过玉碗,气饮尽,方皱起小脸,低声道:“真是难喝。”
侍从赔笑道:“殿下,醒酒汤都是个味儿。”苦、酸,还有些呛人。碗下去,便可使人清醒不少。
汉王敛下眼睑,不再言语,她转头看眼,只见寝殿房门紧闭,里面灯火通明。
门外秋意萧瑟,门内暖意融融,犹如出于不同时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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