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令侍从皆候在店外,自己入店去看。
这间书肆比她常去那家大许多,本本书册排列齐整,摆在架子上,供以挑选。汉王面看,面往里走,走到里头,竟还有竹简。刻在书简上多是古籍,古籍难寻,书肆中并不多,只寥寥十来卷,摆在紫檀架子上。
店主人见汉王入店,忙迎上来,恭敬又带些讨好地问她要买何书。
那原先安安静静,专注于书中士人朝她望来,汉王察觉到他目光,便回视眼。那士人盯着她打量许久,见
王妃正在书房中看账册,汉王走过来,坐到她身旁,踟蹰片刻,方开口问道:“阿瑶,东市书肆有好书,可否去看看?”
她声音弱弱,仿佛王妃不答应,她便会立即改口说不去。
王妃心中暗暗叹口气,上回吓着殿下,殿下就不敢与她高声说话。幸好殿下虽有些怕她,却并未与她疏远。
“殿下想去就去,只是天冷,不宜骑马,令府中备车,送殿下去,如何?”王妃柔声道。
汉王惊喜,连连点头:“好。”
去。
只是,家令这提议,让汉王很心动。
好话本不那容易碰上。写话本,多是些郁郁不得志文人,借以笔墨,讨口饭吃。文人脾性,多少都带些执拗,写起话本来,也少不得之乎者也地讲通大道理,好好叙述故事,竟不太多。
汉王看不少书,好都已看得差不多,再想寻些文笔故事都写得精彩话本,竟是可遇不可求。
听家令如此言语,她便想亲自去看看。
她得王妃准许,兴高采烈地走。
府中仆役,手脚甚快,这边吩咐下去,不足刻,他们便架好马车。汉王换身厚厚大氅,手中抱刚生好手炉,登车出门。
东市要比西市更远些。马车过去,要大半个时辰。汉王因想着那话本,也不觉得路途漫长。
到东市,她依旧是兴致勃勃。
今日并非市集,东市依然人多,却没有那般拥挤。汉王到那书肆,书肆中只士人,捧本书,站在那儿看,既空闲,又安静。
只是她风寒未愈,王妃兴许不让她出门。
家令便见殿下眼睛亮亮,又暗下去,家令疑惑道:“莫非殿下有什为难?”
她且去问问,若是王妃不许,便令仆役代她走趟。汉王想个折中法子,神色肃穆道:“并无。”
说罢,她站起身,慢慢地往内院踱去。
家令看着汉王走远,幽幽叹口气,殿下必是去问王妃能否出门,倘若王妃不许,只望殿下不要太伤心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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