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忽然想起她从前看册话本,讲是桃花仙下凡来与凡人相恋,最终为仙家所知,不容于天道,生受天谴故事。那桃花仙最终被打得魂飞魄散,连轮回都不成,可谓天规森严,天道无情。
王妃那厉害,她虽还是妖,汉王又隐隐地有种感觉,仙子也不会比王妃更好。她是凡人,仙与人不能相恋,那妖与人呢?
想到此处,汉王骤然心慌。
王妃见汉王脸色苍白,双唇抿得紧紧,极是不安模样,便知殿下又胡思乱想,吓着自己。
她上前,轻轻握住汉王搁在膝上手。汉王手颤下,却未缩回。她抬头,便见王妃温柔凝视。
汉王确畏惧妖,可王妃又是不同,她们这久相处不是说忘就能忘。汉王对王妃有爱,有敬,有片刻都离不得依赖。
王妃待她很好,从初见至今,连句重话都不曾说过她。可只五日不见,王妃却开始疑她。
汉王越想越委屈,抱着她那玉瓶,默默地便不说话。
王妃又怎会疑她,汉王但凡有点对她不利念头,那道教令便不会写明要首级。殿下于权谋甚是生疏,这道教令短短不足百字,却可见其中再三斟酌。
州郡为讨好她,自会全力追捕,但她又想到妖道本事颇高,寻常士卒官吏,兴许奈何不得她,便又加上民间义士,期盼能有能人异士相助。能人异士不知汉王殿下如何势大,未必肯用心,她便在后面加上句赐万金。
那温柔凝视仿佛团绵软云,落入汉王眼中,潜入她心底,将她惊慌恐惧,全部驱散开去。
仙与凡,人与妖,似乎也不那天差地别。汉王心,莫名就镇定下来,她伸手,试探着抚摸王妃脸庞,先是指尖轻触,脸庞柔软细腻,仿佛暖玉般。慢慢,汉王大起胆子,手心也贴上去。王妃没有避开,目光却微微收敛,显出些许难以察觉羞涩来。
汉王看得呆住,也
但凡是人,谁肯与钱帛过不去?世间万民,俱会趋之若鹜去诛杀那妖道。
倘若明瑟当真是凡人,这道教令下去,普天之下,率土之滨,怕是再没有她容身之地。
殿下是铁心,要为她除去这大患。
见汉王因她句试探,兀自低头不语,连那对软软小耳朵,都似耷拉下来,没精打采。王妃既是心软,又甚心疼,安慰道:“并非怀疑殿下。”
听王妃说并非怀疑她,汉王立即眼睛都亮,然而双眉还未扬起,便又耷下来。还是不样,往日她难过,王妃都会抱抱她,可现下,她却坐得这样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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