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替凡人治过伤,然千年下来,却在广平寺中见过几回受伤僧人是如何医治。伤处需敷草药,再以棉布包扎。早药隔上二三日便要换,以维持药性。
君瑶为不使汉王起疑,自也照办。
傍晚,她携草药、棉布往汉王房中去。
汉王养伤,百无聊赖,躺在榻上胡思乱想,见君瑶来,她那双黑漆漆眼眸亮,尚未开口,便已显出喜意,显是时时盼着她来。
她举
“无碍。”君瑶答道。
汉王安下心来:“那便好。”
按常理,她该央君瑶往官府报信,遣人来迎她才是,只她伤势颇重,需人照看,若是回去,延医请药,少不得露出破绽。
汉王未提,君瑶自也知为何,更是不提。
汉王越发觉得君姐姐虽不喜言辞,看上去也是冷冷,人却很善良。她知她身份,从未问过句为何汉王竟是女儿身,也没有要赶她走,更未求过什谢礼。
扯扯,只留处双眼睛在外头。她极力克制心神,不去想可怖之处,将心思转到刺杀上。
敢刺亲王,只那几人,汉王虽单纯些,却又不傻,想想,也知是哪几人。府中甲士必是折不少,待她回去,需好生抚恤家眷,活下来,也要厚赐。还有君姐姐,也要好生谢她。
只不知她喜欢什。
汉王旁不多,只钱财无数,她能谢也只田宅银钱而已。但她想到君瑶性情清冷,又觉,她许是看不上钱财。
汉王便很愁起来。窗外清风忽起,吹入室中,烛光被吹得东倒西歪。
她居山中,衣食简朴,怕是位隐士,救她,多半是她心地好,并不求什回报。
汉王觉得君瑶很好,不由自主地对她好奇起来。
人总不会生来便是隐士,便在山中住,定是有前尘往事,家人亲眷。君姐姐为何会在山中,又为何独身人?
汉王脑袋中满是疑问。
君瑶哪知她那小脑袋中已想这许多。
汉王猛地阵提心吊胆,盯着那火苗,唯恐它叫风吹灭。幸而那火苗虽微弱却颇顽强,风渐平息,歪歪倒倒烛火缓缓立起来,继续燃烧。
汉王松好大口气。只是她这时才忽然发觉,屋外那时远时近狼嚎再未响过,连同阵阵虫鸣也歇。
室内虽还黑着,没这些声响,倒也不那可怕。
隔日早膳,仍是白粥,只多碟腌得松脆可口酱萝卜。君瑶捧着粥,汉王持勺,很快填饱肚子。
君瑶仍不与她多言,投喂过后,便要走,汉王忙趁空隙,问道:“你可知,那几名从人境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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