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想,许是说服自己。汉王又退开去,返回藩篱外,将马鞍上小包袱个个拎进来。
打
汉王着浅绯色圆领斓衫,戴小小金冠,足下登双粉底皂靴,步履颇为欢快。山路崎岖,骑不得马,她牵着马,徒步登山。马鞍上悬着数个小包袱,还有只大大食盒,方寸之地,难为她能携这许多物事。
她孤身前来,并未带侍从。到得山上,她并未径直入门,于藩篱外止步,朝里张望会儿,似是等里头人出来。
等候片刻,未见人影。汉王踮踮脚尖,又往木屋中瞧瞧,木屋门窗俱闭,窥不见其中情形,汉王挠挠头,牵着马,在外唤声:“君姐姐。”
无人应她。
她等上数息,略略提声,又唤声:“君姐姐。”
念之仁,竟救出场牵肠挂肚。
君瑶终是放心不下,又返西山。时距汉王下山已过去月。
入盛夏,天况闷热,山林间草木茂密,绿荫遮蔽,比起山下,清凉舒爽。木屋是她离去时模样。汉王去月,养伤那间屋舍中,她气息已散尽,可见她不曾回来过。
君瑶时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胸口块石头好似就此落下,汉王不来,再无瓜葛,自是她所愿。然而她心间又有道声音,隐隐道,那小麻烦许是脱不开身去。
依旧无人。
木屋就那大,倘若其中有人,不会听不见。汉王皱皱眉头,小脸上显出疑惑来。四下望,见棵树,她牵马过去,将缰绳系在树上,自马鞍上取下食盒,在手中提着,穿过篱门,往木屋中去。
木屋有房舍四间,作厨房,是更衣之所,再是汉王当初养伤之室,最后便是君瑶变来用以自己打坐清修之处。
除却最后处,余下三间汉王皆是去过。她先去原先住小室,将食盒搁下,再走到君瑶房门外,先是侧耳听听,又在门外唤两声,皆无动静。
君瑶迟疑须臾,张耳听汉王心声。只听她心中喃喃:“不在吗?恐是下山去。”
她是汉王,身系良多,失踪许久,再回去,必有许多事务要处置,何况她方就国,汉王宫也不知建好不曾,诸多属臣也要熟识,想来定是忙得脚不沾地。
这猜想合情合理。君瑶却说不清,究竟是果真如此,还是她情愿如此。
不论如何,她回来看过,便算桩心事。君瑶在木屋中停留夜,便欲离去,谁知隔日早,闻得马蹄声嗒嗒,自山脚往山上来。
君瑶心念动,施法隐去身形。
过约莫个时辰,汉王方上得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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