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唐蘅字句地说,“你喜欢女人,知道。”六年前就知道。
李月驰面无表情,左手又插进口袋里,竟然掏出只小巧白色烟盒。他把烟盒递到唐蘅面前,冷声说:“已经不抽黄果树和红塔山,这个,你想抽就拿去。”
店里又传出孙继豪声音:“你们别墨迹啦,走走。”
下意识地,唐蘅把抓过烟盒塞进口袋,动作迅速得无端带点狼狈。
李月驰言不发,转身走进小店。唐蘅听见他热络地招呼他们:“老师们有什想吃吗?们现在正在做活动……”
唐蘅说:“挺好。”
李月驰不应声。
这时小店里传来学生们笑声,闹哄哄。然后又听见孙继豪响亮大嗓门:“都逛完没有?准备回去!”
随即是齐经理声音:“那让司机过来接咱们!”
凝滞空气好像重新流动起来,唐蘅暗地里松口气,说不出心里什感觉。
脸。
六年前很多很多个深夜里,他曾用湿热手心重重抚过这张脸,这应该是取北方荒原野马尾尖制成山马笔,蘸过最浓最浓深不见底焦墨,提顿,工笔勾勒出漆黑眼睫,笔直鼻梁,和略微下压唇角。他无数次打量过、抚摸过这张脸。
六年不见。
李月驰迎着唐蘅目光,平淡地说:“是前年出来。”
“前年……什时候?”他记得李月驰刑期是四年零九个月。
回程时唐蘅坐在副驾,吐过之后身体舒服多,他把车窗摇下道缝隙,任夜风把前额头发吹起来。
孙继豪和齐
李月驰转过头来,似乎想说什,唐蘅连忙抢在他前面开口:“这几天都有工作,如果有空,请你喝酒,”只迟疑秒,补充道,“也叫上你女朋友。”
李月驰盯着他,忽而露出个冷冰冰笑:“你都喝吐,还敢喝?”
“不是因为喝酒——”
“还要叫上女朋友,怎,”他声音很低,“你是想确认究竟喜不喜欢女人?”
唐蘅整个人,被他话钉在原地。
“前年冬天,”李月驰说,“表现好,减刑两个月。”
“……”
那就是四年零七个月。唐蘅动动嘴唇,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该说什、能说什——难道祝贺句“重获自由”,或是“改造得不错”?
最后只好把目光转向前方小店,问他:“你和女朋友开?”刚才齐经理说,李月驰去找他女朋友。
李月驰目光也从唐蘅脸上移开,转过头道望着小店招牌,干脆地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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