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恤黏在后背,发丝黏在颈间。直到被手机铃声吵醒,唐蘅才发现自己趴在李月驰床边,睡着。
唐蘅眯着眼走进卫生间,接起电话:“大伯?”
“下午有空不?”唐教授笑呵呵地说,“明天要去荆州开会,你待会就过来吧。”
“过来干什?”
“你这小子!不是说好跟做项目啊?让研究生带你,你先来见见他们。”
唐蘅险些从椅子上蹦起来,定定神,才问:“你怎知道是?”
李月驰坦诚地说:“听啊。”语气还有些不耐烦,仿佛唐蘅问个很蠢问题。
“你记得……唱歌声音?”
“当然记得。”
李月驰说完就闭上双眼,再度沉沉睡去。他还发着烧,唐蘅只好憋下肚子疑问,俯身在他额头上贴张退热贴。也许是为隔绝楼下垃圾堆臭味,窗户紧紧关着,房间里闷热无风。而那吊扇不急不缓地打转,也没什效果。
“过两天吧,今天没空。”毕竟屋里还躺着个,烧得七荤八素。
“你就来见面,打个招呼嘛。”
“今天真没空。”
“算,就你最忙!”唐教授顿下,又叮嘱道,“别和你妈吵架啊,这大人,乖点。”
唐蘅说:“知道。”
太热,热得脸颊耳朵都在发烫。唐蘅坐着愣片刻,然后撕开片退热贴,贴在自己额头上。
他忍不住回忆起那天晚上细节——他唱歌声音很大?应该不是。音箱音量由老板提前调好,因为这带住户很多,老板不敢扰民,所以总是把音量调得很低。
可李月驰家和“长爱”隔着那远距离。也就是说,这人不仅清楚地听到他歌声,还清楚地记下来,半个多月后再和他说话声音对应上。狗耳朵这是。唐蘅想着,便看向李月驰耳朵,他耳廓薄薄,因为高烧原因,边缘有些发红。唐蘅想,此人大概真听觉超群。
紧接着又有点不爽。既然他知道那首歌是他唱,为什还明知故问?有理由怀疑这种数学学得好人,大脑发育不太平衡。唐蘅垮着脸为他换张退热贴,心说干脆就这烧着好,虽然这人即便发着烧也还是那副“离远点”欠揍德性,但是起码,比较诚实。
诚实是种美德。那他到底要不要诚实地告诉李月驰,他想花钱雇他做件事。也不算什麻烦事,无非是假扮他男朋友和他拍几张照,然后送给付丽玲看。假扮,当然不用真接吻。找他主要原因是面对蒋亚实在下不去嘴……但也不用真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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