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脆坐在后院石凳上,盯着那堆枯枝败叶。凝神细听,确实有噼里啪啦声响,青色火焰缓缓灼烧,好像夏天随着这堆落叶起,在这刻,被烧完。
月亮月,飞驰驰。
很难受。
学弟。
就这坐很久,闭着眼,阳光落在
站地下通道,走进汉阳大学里去。他会在地铁站门口买束三块钱栀子花吗?也许不会,但他会认真地嗅嗅那花香。
唐蘅回家洗个澡,换上身新衣服。川久保玲T恤被他揉成团丢在地上,他希望下午王阿姨来时候能把那件T恤清理掉。
他睡不着,又无处可去,最后只好钻进二号线。上车时人满为患,此时已经将近十点,按说不是早高峰——但二号线就是这神奇。有人高声打电话,有人用武汉话聊天,有人拖着巨大行李箱,好像大家都有事要做,匆匆忙忙。过汉口火车站,人少很多,唐蘅找到个座位坐下。后来,在地铁行驶低鸣声中,他睡着。又不知过去多久,恍惚间他听见李月驰在耳边说,唐蘅,很难受,音调很低,却很清晰。唐蘅猛地惊醒,恰逢地铁靠站停车,他跨过车门,直到看见“宝通寺”三个大字,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没去过宝通寺,但记得高中语文老师说,这间寺庙有八百年历史。唐蘅沿着明黄色矮墙路走到门口,他决定进去待会儿,如果这里能令他暂时忘记李月驰,那就真是佛法无边。当然,忘不也没关系,权当来观光,毕竟他马上就要离开武汉。
卖门票老太太瞅着他,好像不相信这个长发小青年也有佛缘。唐蘅接过门票,心想这不就来清净六根吗。
宝通寺维护得是很不错,庙宇整饬,色彩鲜妍。唐蘅跟着几个香客走进正殿,只见尊高大金身佛像矗立于面前,香客们虔诚地跪在垫子上,俯身磕长头,嘴里念念有词。唐蘅驻足旁看片刻,绕过金身大佛,向后殿走去。
然后他就后悔。
跨过门槛,他看见几个褐衣僧人正在扫地,角落里,小堆落叶燃烧着,升起缕缕青烟。唐蘅像被钉在原地,不能上前步。这未免太凑巧,怎进宝通寺还是避不开他?佛法无边,就是这样无边吗?
不合时宜地,想起昨夜吻,还有他横冲直撞气息。地藏殿传来隐隐梵音,那是位老住持在唱经,大概为超度什人。唐蘅沮丧地想,为什到这里,还是不能忘记他。那到东京呢?到美国呢?
兜里手机振起来,是安芸电话。唐蘅挂掉,把手机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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