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夏天来,蒋亚每天都买包水煮毛豆吃着玩,“给导师请两个月假呢——诶,你吃不吃?”
唐蘅推开他毛豆:“什导师准你两个月假?”
“老子这几年都没休过假好!他们过圣诞时候都在实验室干活!”
“你可以回澳门,不过之后这边肯定还会联系你……”付丽玲轻轻叹口气,话没说完,眼中忽然落下两行泪。
“妈,”唐蘅有点慌乱地从兜里掏出包纸,“你别哭。”
“没事,没事……”付丽玲擦擦眼泪,露出个挂着泪珠笑,“就是想不到有天咱们母子俩变成这样,这生疏,就像你已经不认似。唐蘅,你真长大……以前总觉得你是个孩子,现在你是大人,你有你自己选择。”
唐蘅没在旧居待太久,因为李月驰还等着他起吃饭。离开时,唐蘅带走父亲留下吉他。
就是当年那把害李月驰挨酒瓶吉他。
半个月后,唐蘅见到付丽玲。
母子两人对坐在旧居沙发上,家中非常凌乱,可以看得出付丽玲被带走调查时仓促。她身形清减许多,但她还是仔细地化妆,所以看着并不憔悴。
“他们还会再找你吗?”唐蘅轻声问。
“估计不会,”付丽玲笑笑,宽慰唐蘅似,“就是这次伤元气,以后留给你财产要缩水喽。”
唐蘅没有接她话,又问:“那唐国木呢?”
“唐蘅,”付丽玲声音仿佛哀求,“等这件事过去,来上海看看妈妈吧。”
唐蘅沉默片刻,张开双臂,很轻地搂她下。
“嗯,会去。”
至此,他们总算可以离开武汉。田小辉早已被蒋亚和安芸送回湖南,唐蘅原本想去湖南祭拜田小沁,蒋亚说田小辉还有个月高考,还是别去打扰孩子。
唐蘅问蒋亚:“你什时候回美国?”
“他这次算完。你们还不知道是不是?”
“怎?”
“莫雯——就是你伯母——上周突然提交很多证据。她这些年表面上对什都不闻不问,其实没少留意唐国木。”
唐蘅倏地想起在贵州时候,孙继豪说过,你伯母也是这和你大伯在起。
唐蘅用几分钟消化这个消息,然后只觉得百感杂陈:该说是天意吗?他因为孙继豪说出卢玥事,才和李月驰重回武汉调查田小沁之死;而另个受害者,他伯母,竟然隐忍蛰伏二十多年……好像冥冥之中那些被伤害女人都没有放弃抗争,虽然,这抗争结果来得太迟、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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