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驰不禁想起六年前他们家,那间小小出租屋被他们塞得无处落脚,不用下床,抬腿就能从床上跨到椅
迎面而来股淡淡灰尘气息,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味道。唐蘅自己从不开火做饭,所以家里没有食物。唐蘅放下行李,掏出手机说:“叫个外卖啊。”
李月驰环视他家,不着痕迹地皱皱眉。
澳门地价贵,所以教师公寓仅有两室厅。李月驰不知道其他老师家里是什样——但唐蘅家未免太空旷些。不,准确来说也不是空旷,毕竟客厅立个满满当当书架。眼前房间,令他感到寡淡。
缺乏生活气息那种寡淡。
眼望去,客厅既没有电视,也没有沙发,唯有张薄薄白色地毯铺在正中央。书柜旁边是临窗书桌,木质窗帘放下来,几缕阳光透过缝隙落在空荡荡桌面上。
飞机降落澳门机场,走出航站大楼瞬间,阳光笔直地刺向他们。此时下午三点过,是天中最热时候。唐蘅离开时澳门尚且凉风习习,回来时却已酷热难耐,尽管待两年,他还是难以适应澳门夏天。
他们飞快钻进出租车,没会儿就到学校。澳门这点最好,地方小,去哪都很近。
酷热周日下午,校园里静悄悄。李月驰拖着唐蘅箱子走在他身侧,安静打量着这所大学。
这里不像汉大处处是参天大树,这里树木细而矮,用几根铁杆固定住,几乎像假树。
“之前刮‘天鸽’时候,树都被折断,”唐蘅顺着他目光望过去,“现在树都是新栽。”
?”李月驰抱起双臂,悠悠道,“提前告诉,省得到时候露馅。”
“真没。”
“是男女?”
“……女。”
“怎死?”
桌脚处,两瓶未开封矿泉水。是,房间里连饮水机都没有。
李月驰问:“你平时都喝矿泉水?”
“嗯,”唐蘅有点心虚,“懒得烧水。”
“想喝热怎办?”
“那就下楼买杯咖啡……”
“风很大?”
“嗯,并且停水停电。”
“当时你在干什?”
“不干什,就在家待着,”唐蘅说,“澳门就是挺无聊。”
他带李月驰进电梯,刷卡,开门。
“……车祸。”
“再具体点?”
唐蘅扶额:“不是故意……以前有老师想给介绍对象,才……这说。”
李月驰无声地笑笑,唐蘅心想,他不会生气吧?
“乖,”李月驰抬手碰碰唐蘅侧脸,“既然唐老师为守寡,那死几年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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