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通读佛教典籍,与名僧论辩,只是如今这些他累积因缘,在此刻开花结果,终于悟。
佛陀在证道和涅槃时都经历过“四禅八定”境界,池罔熟读佛经自然知此为何意,然而直以来,他却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不愿脚踏入境中。
“四禅八定”虽属于“天人定力”,但肉骨凡胎世人,也能通过修行证理来获得这些能力,证得之人可自由出入对应禅定境界,心神能保持稳固如明镜,不存散乱杂念,获得神通之力。
古往今来,时有获得这份能力人在记载中留下神秘处笔墨。或是修行得法高僧观得三世轮回,慈悲于众生
几与多年修行之人相媲。
他曾经几次站在边缘,却没能踏出“开悟”这步,而选择转过身,做个蒙昧之人。向前步,便是未知,未知给池罔带来他都不曾清晰感知恐惧,可是现在这刻,他领悟到自己仿佛再次站在这个边缘。
他站起身,慢慢走回庄衍在无正号上生活过房间,在这有他痕迹房间中,进行漫长冥想。
池罔隐隐约约摸到点头绪,脑海中却同时浮现许多与眼前困局不相关之事,但冥冥之中,有根微弱至几不可见细线,将所有切串在起。他想到七百年前,在他世界里还没有接触到这数万年后时空而发生天翻地覆变化前,在他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人时,和沐北熙起喝酒那个夜晚。
酒香月圆,沐北熙却意不在酒,他在那隐晦暗示里,只是近乎于无点出个概念。若不是池罔当时心中觉察那点点异样,他怕是并不会清晰记到如今。
如今看来,其实当年沐北熙从来没有对他透露过多信息,是他也受到薇塔监视,不能说明自己真实身份由来,二是他深深明白个道理,这世上总有些事,懂人自然会懂,而懂不便是没有这个缘分,又怎能强求?
他不断回想那只在纸信封两面来回爬动,无助挣扎着寻找出路蚂蚁。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刻,既站在蚂蚁角度上不知天之大,又同时拥有着旁观着蚂蚁之人视野,感受脚下大地之广。
无论是往极大处去观世之浩瀚,还是向极小处钻尘之微细,都会通向同个终点。
像是道家阴阳相生,生生不息;像是佛家六道无相,循环不灭;又像是落叶归根化为腐泥,待来年春暖时缘结新愿,重归旧时来处。
池罔静静盘腿坐在地上,这刻,他身在哪里,来自何处,终于变得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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