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孙次卿竟仍在殿上。
刘藻稍有不解,昌邑王是大将军拥立,他失去天下,为何大将军却仍在殿中。昨日黄门令言,昌邑王不能保有天下便是罪过。难道大将军身为近臣,不能劝谏昌邑王仁德从善,就不是罪过?
太常仍在喋喋不休,刘藻则审视起孙次卿容色举动来。但她还未来得及多看上几眼,腹间痛意却越来越难忽视。
孙次卿正与其他大臣般,垂首静听。忽察觉有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便稍稍抬眸,往宝座上睃眼。这眼却使他微微惊,他竟见新君面色泛白,连唇色都是白。
孙次卿不动声色地往前倾倾身,以笏板戳戳位在他前谢漪。谢漪被戳动,回首看他,孙次卿以目色示意上首。
不敢看她,道声:“记下。”努力将梦境中情景赶出脑海。
谢漪不知她怎地忽然腼腆起来,只以她仍为初潮羞赧,也不再多言。
宫人们手脚颇快,不过片刻,便已备下温汤。刘藻正觉尴尬,忙去沐浴。沐浴后,换上干净衣袍。回到殿中,床上也收拾齐整。
宫人们当真如谢相所言,毫无异色。刘藻安心同时,又很羞恼,本可静悄悄地将此事过去,偏生她却请谢相来,显得大张旗鼓。
少女心事,总在事后后悔,刘藻也不能避免。
谢漪看宝座,蹙紧眉头,侧过身来,以宽袖遮掩,用玉笏指指太常。
太常位在大将军后,大将军会意,稍稍后退,戳戳太常,太常被打断,总算发觉陛下脸色不对。
三人都未出声。新君第次朝会,容不得出错,他迅速跳过余下几段,念结尾。
大臣们皆低着头,恭敬聆听,并未发觉三人异样。刘藻意识有些恍惚,痛意难以
谢漪在殿外等她。二人恰好同上朝。
大朝是在前殿。前殿乃未央宫正殿,并未取名,就叫前殿。谢漪来得及时,兼之宫人们手脚麻利,番耽搁下来,竟也未误大朝。
新君第回大朝,自无人上禀什要事,只是见见大臣罢。不知是昨日累着,还是赤足在地上站得久,受寒,刘藻腹中隐隐作痛,且痛意渐强。
太常滔滔不绝地在读份奏表,赞扬新君有尧舜之德,贤仁堪比商汤夏禹,并祝祷天下大治,海内升平。
刘藻高踞宝座,竭力专注地听,奈何太常文辞骈俪,频频用典,她有大半,是听不懂,腹中痛得愈加厉害,好似有重锤不住击打她小腹。刘藻疼得不行,不得不转移注意,好使痛意不那厉害。她望向殿中,这望,当真发现使她惊奇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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