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不知,他在心中贬低小皇帝,小皇帝见他,也暗自生出念头来。
方才与谢漪言谈之时,她背对着这边,谢漪却是能见此处情形,她们原先说好好,谢漪却忽然出言逗弄,将她气得甩袖离去。她方才只顾着生气,不及细想,此时细思,莫非是谢漪瞧见这宦官有意为之?
刘藻敏锐且心细,转瞬便推测,谢相有意使得太后以为她们二人针锋相对,水火不容。
闻宦官此言,刘藻客气道:“尚算妥当,多谢太后关怀。”
宦官又转述几句太后惦念,而后好似随口问般,说起谢漪来:“臣适才看到谢相。谢相素来公务缠身,又见得闲游览禁内时候。”
刘藻被谢漪气得小脸通红,她面快步行走,面在心中道,总有日,她非将丞相生吞活剥不可。
每与她相见,她总要想方设法地气上她顿。她非但是傀儡,还是谢相置于股掌之间,肆意玩弄跳梁小丑!
刘藻胸口起伏,抿紧双唇言不发。
她快步走向宫人,便见那十余名宫人间走出宦官来。那宦官生得副唇红齿白好容貌,恭迎上前,眉眼含笑地施礼:“陛下大安。”
刘藻打量他两眼,好不容易方记起他似是长乐宫人。才为谢漪激起熊熊怒火瞬息间被强压下去,刘藻眉眼不动,面无表情道:“太后可好?”
他当真提起谢漪。刘藻眉间显出股恼怒来,片刻又将恼怒收回,语气微微冷下去:“朕岂能知谢相行程。”
宦官忙垂下头去,好似听闻什不当知之事,战惊惶恐。
刘藻瞥眼他头顶,又思量,倘若谢相真是有意使得太后以为她们不合,她又能有什好处?太后千方百计地要拉拢她,借她身份同对
宦官笑意更深,忙不迭地回道:“太后安,只思念陛下耳。陛下若能驾临长乐宫,必可使太后喜悦。”
刘藻微微抿浅浅笑意,点点头,道:“有劳太后挂念。”
她这笑意只浮于面上,任谁都瞧得出敷衍。宦官侍奉太后身前,所知之事自是不少,也是亲眼看着太后待这小皇帝如何贴心,如何嘘寒问暖,多有关切,这小皇帝却拒人千里,冷淡得很。
宦官心中甚是不平,这小皇帝说到底不过没落子弟,若非运道好,恰逢昭帝无子,昌邑王又出格,又岂能轮得到她。眼下竟还装得似模似样,好似当真是长于宫廷皇子皇女般。
只是能得太后重用,这宦官自不至于浅薄得将心事显露脸上,他笑吟吟地道:“臣奉太后之命,来看看避暑之事可备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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