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比较,刘藻倒是宁可受制于谢相。毕竟受制谢相已受制年,算是熟。
她面想,面往回走。
甘泉宫她是第回来,宫中道途纵横,处处有花处处有树。刘藻不识得路,便有宦官
这种种反常之事堆积,刘藻却从未想过是为何。
直至她见那宫娥。那宫娥与谢相生得颇为相似,又截然不同。
刘藻贯自制,除却谢漪身前,总能维持沉稳之态。然而她见那宫娥,心中却似有头豢养许久猛兽,挣脱而出。
倘若谢相,也能与那宫娥般,由她摆弄,便好。
只是想也知不能,她不气她,就已是难得。
走远,四下无人,说什皆不入六耳。
太后话已说尽,终于见小皇帝显出丝诚意。她转过头来,望着她道:“昨夜之事,若是传入谢相耳中……”
太后笑道:“陛下放心便是。”朝中她不及谢相,宫闱之内,谢相却不及她。
她既遣宫娥拜见,自然有所准备。
刘藻闻言,终于在心中松口气。她昨夜情难自禁,做得轻佻出格。待回过神来,已来不及补救。想到谢相若知她令宫娥模仿她气韵,必是尴尬,兴许往后便不理她。
刘藻自太后处出来,解决后患,想到她怕是难与谢相亲近,又不免沮丧。
太后依旧不死心,遣那宫娥试探,便是为拉拢她。
刘藻又不傻。太后与谢相鼎足而立,谢相虽略胜筹,但也奈何不得她。如此便可见太后之势。
她既有权势,若是诚心要与她联手,便该设法解她眼下困窘,让她能见大臣奏疏,能下天子诏令。
然而太后却无此意,不过是再欲借她皇帝身份,来掣肘谢相。如此,即便她当真与太后同压制谢相,最后也仍是傀儡,不过是由眼下受制于谢相,改成受制于太后。
她念及此,便担忧不已。晨起来此,与太后周旋这许久,为便是这句。
忧患解,刘藻顿时镇定起来,又耐下性子,与太后说几句,方告辞离去。
去岁入宫之时,她见谢漪,虽有些怕她,却仍是对她生出许多好奇,奇怪这人如何能以女子之身而居丞相之位。
至登基,她受谢漪所制,不能下诏,二不能见朝臣,连传国玉玺也只在登基那日,见过回而已,但她依然信她。
直至之后,她先为巩固势力,派老儒为帝师,再以外祖母为质,胁迫她听话,又以萌萌二字相戏,她方恼怒起来,但再怒,也只在当场,过不多久,她又总能消气,下回再见,仍旧不觉得她多讨厌,遇事依旧先想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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