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相氏殷切问道:“陛下可要饮仙露?仙露乃天之琼浆玉露,有延年益寿之神效。”
刘藻听他这般说
刘藻拾级而上。雨已停下,空气中湿润而清凉,是夏日间难得舒爽。纵是如此,待她走到台上,也出身汗。
登上高台,视野陡然开阔。数十名方士与巫祝依次而立,最前是身着祭袍巫祝,见皇帝至,齐行礼。
刘藻倒不知此处还养着方士,她想起每到岁末,宫中就要行回傩。那日点起许多篝火,众多男子身披熊皮、带着四只眼假面具,穿着黑上衣、红裤子,手挥着戈,手扬着盾,排成大队从宫室角落起跳跃呼号,驱逐疫疠,祈求来年平安。
多半就是他们。
最前那巫祝是方相氏。方相氏是自周朝起就有官名,转掌驱避邪祟之事。
个时辰,总不好直站在池畔。刘藻环顾四周,见远处临池之处有高台。台之高几临九阙,仰头望去,可见台上有殿宇,飞檐斗拱,气势非凡。
刘藻便问句:“那是何地?”
身后撑伞小宦官仰首看眼,堆起笑来,回道:“那是神明台,台上有铜铸仙人,仙人手中托有盘,盘中盛放玉杯,可接仙露,故而名之曰承露盘。仙露乃天降之泽,久服可益寿成仙。”
小宦官口齿清晰,刘藻听便知,这台多半是武帝晚年所建,所谓仙露,也不过是寄托英雄暮年,渴求长生之念。
她生出兴致来,道:“去瞧瞧。”
他上前来,俯下身,恭敬问道:“陛下今来,可是有所吩咐?”
刘藻环视周,笑道:“途经此地,前来游玩,卿等自去,不必拘束。”
闻主上此言,众巫皆退下,唯止方相氏人,跟着她在台上游走。台上建有九室,宫室之中,点着不知名烟,使得室内烟雾缭绕,平生幻境。
刘藻在门口看眼,便没进去,又去寻小宦官先前所说仙人。
那铜铸仙人极为高大,堪比座殿宇大小,人在其下,比他脚高不多少,仰头看去,忽觉自身之渺小。
小宦官听,忙道:“陛下要去,容臣召宫车来。那处看着近,走起来,可有些路途。”
刘藻已举步前行,随口道句:“无妨。”
小宦官忙擎伞跟上,恐陛下着雨水。
果真如他所言,看着近,实则远,刘藻徒步而行,走个多时辰,方至台下。由此也可见太液池之宽阔,建章宫之宏大。
刘藻站在台下,仰头看去,想道,这台怕有五十丈之高,竟将未央宫前殿都比下去。早有人先行步,往台上吩咐接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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