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室中环视圈,走到窗下榻上坐下。此处应该是丞相平日待客所用,哪怕在室之中,这处也比其余地方安逸清闲得多。
她坐下,双手安分地摆在膝上,目光也甚拘谨,轻轻地扫过眼前诸物,便望着身前案几,不再乱看。
像个头回往生人家中作客孩子,懂事乖巧,又使人心疼。
谢漪曾想过,不论发生什
刘藻指尖微颤,心想,谢相是忘数日之约吗?她轻声道:“朕就来,就来看看。”
谢漪看眼她强压失望,极力装得若无其事面容,眉心动下,眼中满是不忍。
四下还有其他大臣,听闻陛下驾临,都出迎拜见,刘藻耐心等他们见过礼,方摆手道:“众卿自去忙,朕随意看看。”
纵是如此言说,大臣们也不敢将皇帝撂在此处就退下,只候在原地,不说话罢。
如此来,就更不好说话。
许久,方才渐渐喘上气。
不知何时起,每每不自信时,她总会想到这句话。这其实不是谢相原话,谢相当年说是“你可知那日,心中有多恶心”,刘藻字不差地都记得,可不知为何,岁月流转间,她自己就在心中将这句话变个样。
不过这二者间,应当是没什差别,都是谢相厌恶她情意,恶心她为人。
“陛下?”车内久无动静,胡敖又唤声。
片刻,刘藻从车中走出,挨着车门,探出半个身,抬头望向衙署正门。
刘藻顿觉窘迫,左右看看。她今日来是为个答复,谢相忘,她本就觉得难堪,四下却又围满人,就如她难堪被无数人围观,瞬息间放大无数倍。
“陛下入内坐坐。”谢漪说道。
刘藻立即颔首:“好。”
谢漪将她领入自己那间屋舍,大臣们就被阻隔在屋外。
这是谢漪处理案牍地方,舍中摆几个书架,书架上齐整地堆许多竹简,每道竹简上,都垂下条白色短布帛,上头以墨书写地名。刘藻便知这是各地送上重要公文。
“陛下,臣问过,丞相正在署中。”胡敖殷勤道。
刘藻扶着宦官手下车,往正门走去。
她是皇帝,到何处都是来去自如。可到此地,她在门前站片刻,等门上通传之人看到跑入署内通禀,又等小会儿,觉得应当已禀到谢相身前,方举步往里。
入门,走到半道,果然看到谢漪迎出来。刘藻见她,笑意就漫上来,不等谢漪弯身,就先扶起她,道:“免礼。”
谢漪直起身,看看她面容,问道:“陛下如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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