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藻也不高兴,勉强克制怒意,道:“丞相以天下为重,朕颜羞愧,岂有不满?”
还是敷衍。谢漪看看她,见她神色间压抑怒意,眼底还有抹不易察觉小委屈,便要心软,她见不得刘藻委屈。但想到大事为重,她又克制,以冰冷语气说道:“陛下且说说,今后当如何?”
先说她是昏君,又逼着要她承诺,刘藻郁郁地望着谢漪,谢漪则不退让,无分毫愧色地与她对视。
最终还是刘藻败下阵来,她正要开口保证,余光忽瞥见角落里还站个人。她惊讶道:“你怎还在?”
李琳窘迫,不知如何言说,只得弯身作揖。
御案,三两步跨到谢漪身前,弯身扶她,口中急道:“有什话,卿家起身再说,不要跪着。”
谢漪不肯起:“请陛下允臣说完。”
刘藻便显出束手无策之态,扎着手直起身,脸上似乎有些下不来台,讷讷道:“那卿说。”
谢漪便说:“陛下荒诞月有余,不阅奏本,不见大臣,专精于蹴鞠取乐,嬉玩笑闹,全无人君之态。臣下忧心社稷,常有劝谏,陛下皆充耳不闻,依旧行素。不纳谏是为无道,嬉戏宫闱乃为昏君之兆,思及汉室宗庙,天下苍生,陛下仍不思悔改吗?”
这番话说得辞气严厉,甚为无礼。刘藻面上红阵白阵,明显下不来台。谢漪还在地上跪着,仿佛皇帝不说悔改,她便绝不起身。
刘藻皱皱眉,道:“快退下。”
皇帝都下令,李琳自不好在留,行礼退下,她经过谢漪身旁,忍不住看她眼,谢相则将目光落在陛下身上,全然不曾留意她。
李琳快步而出,合上殿门,对着殿外空旷无边天际,轻轻吁口气。她人小位卑,从前也只远远地见谢相,只看到谢相身位极人臣威严,方才走近看,才察觉她身为女子柔美细腻。
原来陛下与丞相相处
李琳看得惊怕不已,在角落里站着,时看谢漪,时又瞧皇帝,唯恐丞相触怒陛下,遭君王厌弃。帝相不合,非吉兆,朝中恐有动荡。
然担忧同时,又隐隐含盼,倘若陛下当真厌弃丞相,她兴许就有希望趁虚而入。
如此摇摆,时间,她倒比大殿正中二人更为焦急忐忑。
刘藻见谢漪长跪,不免心疼,她踟蹰半晌,干脆直接将她从地上拖起来,气急败坏道:“别跪,都听你。”
她骑射挽弓练出力气,谢漪哪里是她对手,还不及挣扎,就被把拉起来,又听她话语,极为敷衍,当下更生气,冷下面容道:“陛下可是觉得臣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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