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琳垂首道:“孙儿知错。”
说着知错,却无半分愧疚之意。李闻怒从心起,念及眼下还有旁要紧事,方忍耐怒意,冷声道:“朝中事你也知晓,你在陛下身边,可察觉什异常?”
李琳闻言,口舌间都是苦涩,她低声道:“并无异常。”
“果无异常?”李闻反问。
李琳颔首,想想,还是添句:“祖父紧随丞相行事,便无错处。”她知祖父又位极人臣之心,但丞相恐怕不会让位,陛下而今正倾心,更不会改封旁人为相。
,不少大臣称颂太子之贤,数度平反冤狱,施政宽仁,深得民心,理当得后人赞颂。
刘藻将奏疏都留下,既不处置贬斥之人,也不嘉赏称颂之人,看似不偏不倚,却人人都知皇帝偏向。
李闻觉得很奇怪。他与其余大臣不同,便在于他曾为帝师,教过皇帝经纶典籍,对皇帝心意也能揣测出少许。
他以为此事极为反常,以陛下秉性,不至于为个谥号,便与群臣作对。且卫太子之罪,说白,也是陛下出身个污点,与其掩耳盗铃,求美谥,倒不如以个戾字,模糊罪行,还能得天下人同情。
李闻怎想都想不明白皇帝为何非要为卫太子争取美谥。太子在她还未出世时便过世,要说有什深厚父女之情,他是万万不信。
群臣不知陛下意欲何为,她却看得明白,这回陛下恐怕是在借追谥之事试探,朝中哪些大臣肯听话,哪些大臣生着反骨,与她作对。
为自然是谢相。
她说罢,便见祖父冷冷地盯着她。李琳惊,脊背顿时冷汗无数,李闻缓缓说道:“从前你可不曾劝过,要紧随谢漪行事。陛下处有何异常,还不说实话!”
正旦大祭,刘藻祭过高庙,回宫途中,忽下令改道,往
思来想去,只隐约猜测,陛下恐怕另有打算,看似是要为生父上谥,实则多半意在别处。他想不分明,便唤李琳来问。李琳侍奉驾前,时常面君,兴许见什,知道什,也说不准。
李琳到,李闻便蹙眉头,道:“你这是何模样?”
身萎靡不振,光是看着,都能嗅到她身上消沉之气。
李琳在祖父跟前,不敢说什,只垂首听训。
李闻顿觉碍眼得很,禁不住斥道:“如此暮气沉沉,如何侍奉君前?”早些年,家中为她议亲,她说什都不肯,蹉跎至今,年岁渐长,好人家也难寻。李闻想起此事,便是恼怒,只是念及孙女颇具才华,又得圣心,前程可期,方才忍不满,不曾训斥。谁知今番她却是如此萎靡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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