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封侯,食邑万户倒也罢,他确是立下不世之功。可丞相好端端地在朝中,并无大功,为何忽然加食邑,还加就是五千户。
谢漪抬首,眼中透着不赞同。刘藻抿抿唇,固执地与她对视,续道“这几年,边军浴血奋战,为大汉,驱逐胡奴,边塞将士,居功至伟。但朝中,诸君也不清闲,丞相尤其辛劳,区区五千食邑酬朕爱相,朕犹觉不足。”
话已至此,大臣们纵是想反对也开不口。
谢漪目含无奈,起身叩谢君恩。
及散宴,刘藻饮得醺然,大臣们都已退到殿外,只谢漪、谢文还在殿中。她站起身,走到殿中,脚步虚浮地隔着谢文衣袖,拉住他手腕,与他道“待明日,卿再为朕引见诸位功臣。”
谢相眼。
谢相居首座,身前有金樽,樽中满酒,她入席以来便未沾过口。李闻轻轻叹口气。
“卿今为侯,食邑万户,可与丞相比肩。”宝座之上,刘藻忽然开口道。
谢门显赫,姑侄同为万户侯,天下无可比拟者。谢文数年戎马,心思深沉不少,闻言颇觉不安,他忙放下酒樽,欲推辞封赏,但开口前,他又征求同意般望向姑母。姑母却并无表示,谢文便更是不安,战场上他能审时度势,或鸣金收兵,或下令追击,都可无比果决,可回到长安,他先是高兴回归故里,不曾给谢家蒙羞,可入宫不多时,他又觉陌生。
大臣们随意个眼神,句话,都是看似简单,细细品,又像话中有话,他既觉不习惯,又颇应付不来。
谢文唯恐她足下踩空摔着,忙搀扶她,口道“诺。”
刘藻有着力点,足下软,险些跌到谢文身上,谢文下意识欲扶住皇帝肩,然而连皇帝衣袍都未碰到,便被人将皇帝整个揽过去。
刘藻睁开眼睛,看着谢漪,笑下,靠在她肩头,合起眼来。
谢漪揽着刘藻,与谢文道“你且去宫外等。”
谢文并不觉得有什不对,毕竟姑母与陛下都是女子,虽有些暧昧,也很难想到
得不到姑母暗示,谢文只得自己硬着头皮开口,然而还未等他将第个字说出,便听皇帝仿若随意地迅速道“丞相上回加封邑已是三年前罢?”
谢漪放下象牙箸,道“是。”
刘藻道“为丞相加食邑五千户。”
群臣哗然。
如今已不是立朝之初,大大小小诸侯、列侯、关内侯数不胜数,土地紧张,早已不能如当年高皇帝大封功臣那般大手大脚地肆意挥霍。故而寻常是很少加食邑,许多列侯甚至只挂个空名,连食邑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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