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儿,他们换身玄色宽袍来。刘藻穿上,又重梳发髻,将自己收拾得格外利落清爽。
她起身好阵,也不见谢漪,出寝殿,四下寻,仍无踪迹。便问左右:“谢相哪里去
而这二月来,奏疏上所显露,分明是巩侯行事习惯。可见陛下早已在禁内,将朝事托付巩侯。
重臣们发现,却人敢声张,只恐旦宣扬,便不好收场。不说其他,单以陛下性子,非但不会退让,多半还会重提立后之事。上回反对立后大臣,大半都被判为附逆,或死或贬,不见踪影。
此番,陛下若借机再提立后,谁能顶得住?
结果他们守口如瓶,战战兢兢地过两月,陛下不但不领情,反而不再遮掩,直接将巩侯字迹落在奏疏上,将此事翻到明面上来。
这下群臣便不好再假作不知。
实,再无其他。
谢漪收拾好,到床边,却见刘藻已合上眼睛,呼呼安睡。
原还想叮嘱她两句,动怒伤身,明日任凭大臣们如何言语,皆不可动怒。若他们实在逼迫,便先晾晾,不必针锋相对。
谁知才不过片刻,她却睡着。
本就才病愈,能陪她熬到这个时辰,已是不易。谢漪摇摇头,边想着下回不能再由她熬夜陪伴,边躺到她身边,不多时,也入梦乡。
底下小官闹闹嚷嚷,要上表规劝天子之过,重臣也不好拦着,只以陛下尚在病中,不忍惊扰为由,暂先观望。
刘藻醒来,已近午时,宫外各处衙署,已闹晨。她抬手捏捏眉心,清醒会儿,方下地。
宫人照旧取身用色清亮,材质轻软裘服来,刘藻看眼,摆手道:“换。”
今日得穿精神些才好。若是病恹恹出现在宣室,只怕那帮大臣以为她病弱可欺,更加咄咄逼人。
宫人道声诺,捧着衣物下去。
隔日,奏疏发回众臣手中。大臣们各在衙署,翻开看,面色惊变。谢漪字迹,众人皆见过。只见奏疏上本该落着皇帝御笔之处,清楚分明地留着巩侯笔记。
最先翻开奏疏大臣立即拿上奏疏,与同僚去看,几回交换,众人几能肯定,昨日呈上奏疏,全是由巩侯代批,时间群情哗然,众人惊怒交加。
而常往来宫中重臣却是忧多于怒。
巩侯代阅奏疏之事,他们早就猜到。侍奉陛下十余载,与巩侯同僚年数甚至更长,这二人秉性,三公九卿都很熟悉。
巩侯秉政以稳为上,处置事宜,喜观时机,毕其功于役。而陛下则不同,她行事更霸道,也稍激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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